“臣等,懇請聖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處死五公主。”
大殿下,過半大臣們紛紛跪地請命,剩下未跪的也是神色惶惶、噤若寒蟬。
龍椅之上,永隆帝麵沉如水,雖說這事本有他的授意,真在朝堂上被臣子脅迫卻又心生不悅:“江山社稷與五公主有何幹係?諸位這是何意?是要造反嗎?!”
“臣等不敢!”
戶部尚書韋大人起身道:“回聖上,天下皆知我盛朝的五公主一生下來就克死親母皇後娘娘,未滿月又克死外祖裴丞相一家。”
聽到裴丞相一家被提起,眾人神情微動,永隆帝眯起眼,盯著他的好臣子。
“公主十歲那年山南水災,十五歲瀛洲蝗禍,而今公主將滿二十,欽州又逢地龍翻身……臣大膽諫言,五公主一日不死,國之將亡啊!”
永隆帝目光陰沉,語氣聽不出情緒:“韋卿家這是要逼朕殺死自己的女兒,好落得個弑女的名聲嗎?”
一旁站著的大臣中,禮部侍郎心下一動,出列懟道:“韋大人,你口口聲聲說得五公主像是災星轉世引來災禍,可是在暗示皇家惹得上天震怒,才讓災星投生於皇家?”
“臣不敢!”韋大人慌忙再次跪下,心下暗罵:這個二愣子,看不出來聖上在找人為這次欽州地龍翻身的事擔責嗎?
盛朝曆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遇巨大天災,便是朝廷失德所致,要聖上下罪己詔,以安天下。
以永隆帝的性子,讓他下罪己詔簡直是奇恥大辱,之前幾次就已是糊弄過去,到此次欽州地龍翻身早已按壓不住民怨,自消息傳來永隆帝就明裏暗裏讓他們幾個近臣想辦法免了這天子擔責。
於是這日早朝,他們幾個人在禮部那些老古板之前搶先啟奏,把連年災禍都推到母後外家全死光了,又不得聖心的五公主頭上。
誰讓這麼不巧,天災都發生在入夏後,恰逢五公主生辰前後呢?和該她倒黴,也算為天下為聖上做貢獻了。
韋大人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回起話來擲地有聲:“侍郎這是哪裏話,災星即為災星,自是胡作非為,反而是皇家有上天庇佑,才降下啟示,若這災星生在你侍郎家中,早就不聲不響害你全家性命了!”
“聖上,臣等也是為江山社稷,黎明百姓著想啊。請聖上下旨,處死災星!”
“韋大人所言極是。”與韋大人一派的大臣們齊齊應和。
那侍郎聽他說完一細想便知自己禍從口出,瑟縮著不敢再出聲,殿中頓時沉默下來,片刻後永隆帝才緩緩開口:“叫欽天監來見朕。”
內侍得令退下,不久便帶著人來到殿前。
“韋卿家所說你應已知曉,不知天象對此有什麼昭示?”
欽天監副使答道:“回聖上,日前正使孫大人發現天象有異,有熒惑守心之兆,今日辰時更是有墜星下落,怕是有災星入世。”
永隆帝麵上一驚,急問:“此言當真?”
本以為這事就是走走過場,沒成想卻聽到這番答複,熒惑守心,主帝王有災,那可比小小欽州地龍翻身要嚴重萬分。
“一切據天象以報,不敢欺君。”
永隆帝也顧不上儀態了,怒斥:“既如此,為何欽天監不早早稟報?”
“茲事體大恐防有誤,正使也是經過連番推算得之,聖上宣時正遣微臣前來稟報。”
此刻計較這些已無意義,永隆帝追問:“那當如何應對?”
“天象示警,無福者受之,承天運者……可移之避之。”說到最後,欽天監副使的言語有些艱澀。
聞言永隆帝以手撫住額頭,顯出些疲憊來:“既是天意,也隻得苦了朕這女兒了……就依你們吧。”
這意思,便是同意拿五公主擋災了。
有人想出聲製止,卻被同僚一個眼神勸阻下來,心下輕歎一聲,終是跟著眾大臣下跪——
“聖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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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滿朝文武算計要讓一位無辜女子含冤受屈的時候,人家滿腦袋都是穿成公主後怎麼才能謀朝篡位。
距離裴今穿進這本叫《穿回古代當暴君》的小說已經過去三年了。
這是一本男頻穿越造反種馬文,裴今當時也是被逼無奈才快速掃了幾眼所以並不記得多少劇情,不過一部造反小說裏的前朝公主,不用想也知道沒什麼好下場。
她這身體親媽是中宮皇後,外祖父也是權傾朝野的丞相,按說這出身在皇宮裏就算不能橫著走,至少也能當一世富貴閑人。
可惜她剛出生皇後就難產而亡,沒多久丞相家也全族盡滅,等長大些被禦醫判定這輩子都會是沒有神智的癡兒後,更是被皇帝丟到角落自生自滅全當沒有過這個女兒,當場成了孤苦無依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