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映月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新奇的說法,怔怔說道:“那為何許多人對亡妻癡心不渝,寫無數的詩詞悼念,照樣不耽誤與後麵的新人恩恩愛愛?”
蕭十七似笑非笑說道:“你看看就得了,還真的相信啊?誰會把心底最隱秘的事情拿出來說給眾人聽?齊月亮,好比你心中真傷心的事情,你能說出口嗎?”
齊映月回過神,機警地回答:“我沒有什麼真傷心的事情,你休想套我的話。”
蕭十七悶笑不已,抬眉說道:“還真是機靈。不過你那點小心思,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猶豫不決,對著你那未婚夫婿,拿不起也不放不下,頭上懸著把劍,你裝作看不見,卻拚盡全力防備著,等到那把劍劈下來時,你能安全無虞躲開。齊月亮,你真是藝高膽大,又自找苦吃。你對我說一句軟話,我就幫著你解決了,省事又省力。”
齊映月平靜地看著他問:“你怎麼解決?殺了他嗎?還是殺了他全家?堵了悠悠眾人的嘴?這件事完了,我與阿爹又如何在鎮裏生活下去?”
蕭十七沒有回答,而是抱著手臂,繞著她左右轉圈打量,怪聲怪氣地說道:“喲,齊月亮。你這腦子想得夠遠夠多,小嘴也厲害得很,怎地不在你那未婚夫婿麵前凶,連多問一句都不敢?我看你就是欺軟怕硬,看我好欺負是吧?”
齊映月鼓著臉頰,任由他凶神惡煞繞著她轉,半點都不讓步。
蕭十七嗤笑一聲,高昂著頭不可一世說道:“我也就是不跟你計較,你真當我怕了你。給我聽好了,我管死就管埋,既然你求著我出手管,我一定會管到底。同裏鎮過不下去,你與你阿爹,就跟著我走,我保管能護著你們衣食無憂。”
跟著他逃亡?齊映月翻了個白眼,剛要說話,蕭十七長臂一伸,溫熱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夾下腋下,閃身躲進了小徑旁的樹叢裏:“別鬧,你阿爹來了。”
齊映月忙停下掙紮,伸手去掰他的手,他低下頭看著她漲紅的臉,神色微微不自在,手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飛快放開了她。
等到齊昇經過他們,拐過彎不見了人影,齊映月從樹叢裏走出來,斜睨著他,把先前被捂回去的話說了出來:“呸。”
蕭十七臉瞬間沉了下來。
齊映月冷著臉,繼續說道:“你總是說我傻,其實你也聰明不到哪裏去。我們為何要躲,應該跑快些回家才對。要是阿爹回去見家中無一人,深夜裏孤男寡女一起不見了,又當如何解釋得清楚?”
蕭十七麵無表情說道:“為何要解釋,清者自清。”
齊映月冷笑一聲,說道:“我當然是清者自清,因為我問心無愧。不過蕭十七,這句話,你敢在你的妻妾麵前說嗎?”
蕭十七怪叫:“我的妻妾?我哪來的妻妾?”
齊映月更加震驚,脫口而出道:“蕭十七,你都這麼老了,居然還沒有娶妻?”
“我老?!齊映月,你有膽再說一遍!”蕭十七氣得七竅冒煙,伸手去抓她。
齊映月神色訕訕,知道說錯了話,心虛地一溜煙兒跑了。
蕭十七咬牙切齒追了兩步,慢慢地放緩了步伐,悠閑地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輕盈的背影,月色朦朧如夢如幻,照得他眼角的笑意,也跟著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