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翊坤宮,薑樂韞便察覺到有人跟在自己的身後,想了想,她腳下一頓,走向了比較偏僻的竹林裏。
溫貴人帶著宮人追了上前,一臉的不忿和怨恨:“你給我站住!”
薑樂韞嘴角一揚,但並沒有停下腳步。
溫貴人見薑樂韞如此無禮,還敢無視她,越發生氣了,上前一把拉著她的手臂怒吼道:“你聾了嗎?沒聽到我叫你嗎?”
薑樂韞被她這麼粗魯地拉扯,皺眉道:“溫貴人,不知有何指教?”
“你別以為得了皇上的寵愛就能在宮裏橫行霸道,我告訴你,這宮裏不僅靠皇上的寵愛,還要靠家族,你一個四品官的女兒,怎麼敢在我麵前擺架子?”溫貴人容貌不算太出色,腦子也不靈光,但靠著家族的蔭庇,一進宮便是貴人之位,也算是她們同屆秀女中最為尊貴的,但如今眼看著要被薑樂韞壓了一頭,自然是不服氣的。
“你我同在貴人之位,又何來貴賤之分?”薑樂韞平靜道。
說起貴人位分,溫貴人更氣了,之前薑樂韞失寵之時,她便常以貴人之位壓得薑樂韞抬不起頭,但如今兩人竟然同在貴人之位上,她不僅容貌比不上薑樂韞,現在就連寵愛她都比不上薑樂韞了。
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你以為皇上真的看重你嗎?用不了多少時日,皇上就會像之前一樣忘了有你這個人的存在了,到時候我看你還能怎麼得意?”溫貴人冷笑道:“如今你還得罪了寧賢妃和二皇子,隻怕你失寵後的日子比之前還要不堪。”
“溫貴人慎言,我和賢妃娘娘之間可沒有你口中所說的齷齪,而且賢妃娘娘向來深明大義,待人公正溫和,我不信她會為難我一個小小的貴人。”薑樂韞看了一眼假山處小小的人影時,眼底裏泛起了絲絲算計和笑意。
“你這人就是這麼虛偽,明明賢妃她心胸狹窄,睚眥必報,你還昧著良心說她的好話。”溫貴人也是仗著此處偏僻,沒人會過來才敢大放厥詞:“不過你怕她也是應該的,誰讓她位居妃位,還生下了二皇子,她要對付你一個小小的貴人,簡直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薑樂韞翻了個白眼,說得誰不是貴人一般。
不過宮裏能有像溫貴人這樣蠢笨衝動還不自知之人,也是難得了。
“當初是我衝撞了二皇子,到永壽宮請罪也是我自願的,而且賢妃娘娘也是愛子心切,我能理解,我對賢妃娘娘並沒有怨懟之心。”
“你沒有可不代表賢妃沒有,她和二皇子如今因為你而被皇上訓斥,她難道就不懷恨在心嗎?”溫貴人自認為找到了薑樂韞的痛腳,痛快道:“不過二皇子性子暴躁跋扈,借著賢妃的寵愛日日生事,若不是有賢妃護著,他早該被皇上訓斥了!”
“溫貴人慎言,皇子之事可不是你我能說的。”薑樂韞又瞟了一眼假山處那小小的身影,又道:“二皇子是皇上的愛子,皇上訓斥他,也是愛之深痛之切罷了。”
“我就不信你心裏真的是這麼想的,如今你受寵,隻怕是在皇上麵前吹了不少的枕頭風吧,想來二皇子被訓斥一事,你也從中出了不少力氣吧。”溫貴人嗤笑道。
薑樂韞見溫貴人又把罪名安在自己頭上,冷笑一聲:“當日我替二皇子到欽安殿祈福才能重新遇著皇上,賢妃娘娘和二皇子於我有知遇之恩,我怎麼可能恩將仇報?”
溫貴人不屑地嗤笑道:“賢妃是個笨的,竟被你算計了去,生個兒子也是個蠢的,難怪她們母子如今成了宮裏的笑話。”
薑樂韞聽她說了這話,眼底的笑意更濃了,找了個借口便匆匆離開了竹林。
回到了和歡閣,靈兒才替薑樂韞打抱不平道:“小主,那溫貴人說話實在是難聽,之前您還是才人的時候她便日日為難您,如今您和她都同屬貴人之位,她還那般囂張無禮,奴婢聽著都替您生氣。”
“她說話難聽羞辱於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不過人嘛,總得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薑樂韞笑道:“不過我想之後的日子裏,溫貴人隻怕是再也沒有那個閑工夫來尋我麻煩了。”
“奴婢不懂。”靈兒滿臉疑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剛躲在假山處後的人是二皇子。”薑樂韞想起假山處那小小的身影時,忍不住笑出了聲:“想來二皇子這次來是想尋我晦氣的,不過如今聽了溫貴人今日的話,二皇子隻怕是顧不上我了。”
靈兒震驚道:“二、二皇子躲在假山處?還把溫貴人的話都聽進去了?”
“即便是聽不全,隻聽到了隻言片語也足夠溫貴人喝一壺的了。”薑樂韞深知二皇子性格乖張跋扈,橫行霸道慣了的,如今他親耳聽到溫貴人對他和賢妃的侮辱之詞,隻怕是怒不可遏,立即到賢妃麵前告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