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老和尚被山寶氣笑了。
“豎子休要因此一事便看不起為師，人品和武學境界，二者從來關係不大。習武最看重的是天賦。你師傅小自六歲開始，便已能熟背佛家各類經書，參禪論道無不熟稔。及至弱冠，就連佛門高僧都辯我不過。後苦行十餘載，更是所獲頗多。連方丈也曾稱我為古來罕見佛性極高之人…”似是想到了往事,老和尚激動之餘麵露出好些感慨。
“可再厲害，到最後還不是栽在了女人手裏……”山寶自然是沒能領會到老和尚的此番際遇之歎，隻小聲不屑地嘀咕道。
“是啊最後還是栽在了女人手裏。當時總想若不去親身體悟那世間的種種情愫，又何以談真正的大徹大悟。在寺門內，有師徒之情，師兄弟之情。在地府裏，也有因做了惡事而不能進入輪回的父母和兄弟之情。可我卻從未有過那男女之情，也從未有過愛情。為此一次，哪怕其懲罰是墮下那最深層的阿鼻地獄，又有何幹？”老和尚也沒看山寶，隻解嘲般地苦笑了一下。
“唉如果不去經曆，又何談明白，更罔論什麼大徹大悟。想來佛門中人大多隻癡執於一個“悟”字上，以身心行走於人世的苦行僧少而又少。如此想來，師傅才應該是那對“佛”字理解最深的少許人。隻是您這最後為求至高佛義而為世俗之佛規所累，落得個身死道銷的下場，也屬實是令人歎息。”山寶聽完老和尚的話，也有些感慨，反過來為老和尚辯解。
“你當真能懂我？”老和尚的眼睛裏在閃耀，神色看起來一時有些難以猜度。
“弟子不敢說如此短時間內能懂師傅，隻是於事理，卻懂得分辨孰是孰非。在弟子看來，你並沒有錯。”此刻的山寶是真的麵露真誠地看著老和尚的眼睛在答道。
老和尚盯著山寶看了許久，突然發出笑聲，由低到高，逐漸不可自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在偌大一個上界難覓一個知音，卻在這鄙陋不堪的蠻夷之所找到了一個小知己。倒也不算壞，不算壞啊……”老和尚狀若癲狂，直大笑不已。
（其實山寶稱佛門中人為癡，又何嚐不明了老和尚的所為也是一種癡呢。萬物本就無窮盡可言，又何況佛禪境界呢。
世上本沒有圓滿的事物，就不必去強求圓滿。
那男女之情，對老和尚而言，確乎是一種需要去體會的情，但也是一種須抑製的欲。而佛，就便該在這二者之間，若即若離，方為至上之境。可山寶此刻不能言明，一來是覺得老和尚看來實在有些可憐，二來他也有自己的一點私心。）
山寶望向情緒仍很是有些激動的老和尚，小心地開口問道：師父，那今晚我們如何個練法？
老和尚看了一眼山寶，眼中帶著笑意說道：對打。
山寶聞言一怔，旋即一臉的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