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94章
全部章節 第94章
趙可幫我帶上項鏈,冰涼的觸感鑽進脖子裏。
“一定要走嗎?”我問。
趙可拍拍我的頭,“也許會回來的,等到哪一天想你了,我會回來見你的。”
“真是個任性至極的人,”我看著他有點憂傷的眼眸說,“好吧,既然你都已經決定了,祝你一路順風。”
“我還以為你會極力挽留我。”趙可的眼眸裏有一絲絲的失落。
“如果我挽留了,你就會留下來嗎?我想一定不會吧!”
“你這丫頭總是這樣,這樣決絕,連句軟一點的話都不說給我聽。”
“都辦好了嗎?所有事情!”我問他。
趙可笑著揉揉我的頭發,“好了,所有事情都辦妥了,就等著出發了。”
“唉!”我靠近趙可一點,“你現在是不是沒有女朋友?”
趙可皺著眉看著我,“怎麼想到問這些了!”
“嘿嘿,沒事,就是我們辦公室有個女老師剛剛一直跟我打聽你來著。你也是,都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愛招惹桃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我沒有女朋友,但也不願意耽誤任何人的一生。因為我明白,我這一生,除了一個人,對其他人大概都是要辜負了。”
我沒想到趙可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隻餘沉默。
趙可拍拍我的手,“剛剛還古靈精怪的,這會兒又沉默不說話了,你這個人,性子總是變化的這麼快。”
“那是因為你是冷場王。”我反駁他。
“你那個同事,就當她沒跟你說過那話。你也知道,我要出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這樣的念頭,早點斷了也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你沒這個心思。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你就嘰裏呱啦一大堆的話來搪塞我。”
“外麵太冷了,還是回去吧。”
“好!”
我看了一眼趙可,“什麼時候的飛機,我去送你。”
趙可擺手,“不用來送我了,我怕到時候看到你就不想走了。木木,這幾年,我最怕那些離別的場麵。你心裏能想著我就可以了,送不送的,這些都是場麵事。”
“你現在這心態怎麼越來越老了,像個中年人,你可是才二十幾歲呀!”
“讓我一個人走吧,”趙可看著我,那樣子像是在祈求,“我不想你們傷心。”
“好,那就隨你吧!”
聚散各有天意,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勉強了。
“回去吧,我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我一直往前走,告訴自己不要回頭,因為怕一回頭,眼淚就會控製不住的掉下來。從知道趙可要走開始,我就一直忍著。
我告訴自己,人生無不散的筵席,總是要離別的。再怎麼不舍,也要有分開的那一天。
可是趙可,他之於我的意義真的不一樣。他是我年少時的喜歡,是我午夜夢回都會想起的人,是我心底最深沉的思念。
現在知道他要走了,我的心底,好像有一道小小的傷口,雖然不大,但是卻靜靜的淌著血。
我知道,趙可應該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才不要我去送他。
我不是不知道趙可的心思,可是時間真的回不去了。我曾怨恨他,厭惡他,逃避他,可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以後,隻留下些年少時的遺憾與不舍。
那個時候,太過純真,互相喜歡,卻從來不知道對方的心思。
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趙可一眼,他定定的站在那裏,看著我。見我回頭,笑著朝我揮手,“走吧,保重!”
我回過頭,邁開步子向前走。眼淚終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趙可,再見!
許久之後,每當想起趙可,我都會想起回頭的那一幕,他望著我笑,他對我說保重。想到他的樣子,就仿佛他從未離開。
回到辦公室,我心裏實在難受,於是出去打電話給蘇照。
“木木,怎麼了?”
蘇照的聲音永遠都能讓我安定下來。
“蘇照,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傻丫頭,怎麼會突然問這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蘇照,趙可說他要離開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好難過,怎麼辦,我好難過。”
“木木,你現在在學校嗎?”
我點頭,“嗯,我就在學校。”
“在學校等我,我去找你。”
“唉——你不用來的,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你公司忙,不要過來了,我沒事的。”
“是我想見你了還不行嗎?我現在想你想的發瘋了,等我好不好,我忙完就去接你。”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點。”
我靜靜的坐在醫院走廊,到現在腦子裏還是一片空白。
隻是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問我:蘇照怎麼會出車禍?怎麼會出車禍?是因為我嗎?
然後另一個聲音告訴我:是因為你!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他也不會開車開那麼急來找你。
我看著等在手術室外蘇照的父母,他們是那樣焦急,焦急中還帶著痛心,蘇琳在一旁一直勸著她媽媽。
見我過去,握住我的手,“木木,怎麼會變成這樣,阿照怎麼會出車禍呢!”
我一直搖頭,有點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早知道我就不會給他打那個電話了,他也不會急著來找我。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對——”
蘇琳安慰我,“沒事的,木木,你不要擔心,阿照會沒事的,這家夥以前也出過一場車禍,他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蘇照的媽媽在一邊小聲哭泣,“才回來,還沒見上一兩麵就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放他回國,讓他自己創業,淨讓人不省心,臭小子。”
蘇琳又去安慰媽媽,“媽媽,阿照沒事的,不要太擔心了。”
蘇照的媽媽這個時候向我這邊看過來,我分明看到她眼睛裏對我的厭惡,看的我心裏一驚。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有東西堵在喉嚨,說不出來。
手術還在進行,周琛和達子也來了,我叫他們去樓下買了熱咖啡。
“阿姨,先喝點東西,坐下來等吧!”
我伸出去的手被一下子甩開,咖啡從杯子裏灑了出來,一大半都灑在我的手背上。
“你就是我兒子說的,要帶回來給我們看的那位?”她的話語裏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忍著手背上火辣辣的疼說:“阿姨,您叫我木木就可以了。”
“哼!我什麼時候同意你管我叫阿姨了,什麼阿貓阿狗的都來我這裏撒野。”話說的難聽,在我心裏卻沒有一點感覺,因為我現在一顆心都在蘇照身上。
聞聲其餘幾個人都趕過來。
“媽,阿照現在還在手術室裏,您這是在幹什麼呀!還嫌不亂嗎?”蘇琳說。
蘇照的爸爸是個很通情理的人,他看看我手上的燙傷,安慰我道,“他媽媽也是心裏太著急了,遷怒了你,你千萬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