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炎景知道她要說什麼,“那些賬本早都是整理好了,都積灰積了那麼多,你還要把它們拉出來整理,要不然用這些時間來陪我下下棋,可別拿什麼公事繁忙來搪塞我。”
葉長歌隻好依他所說。
衛炎景先前在酒樓裏存了一個棋盤,拿出來時,葉長歌眼睛亮了亮。
這整個棋盤使用白玉製成,從側麵看可以看到光暈,一看就是名貴玉種,拿來做禮物豈不是妙哉。
“你別想了。”衛炎景打消了葉長歌的念頭,“九公主她一向最討厭讀書和下棋,你說是送這個,可就招人厭了。”
葉長歌隻得作罷,“你怎麼知道公主的喜好。”
衛炎景擺好棋盤,將裝有黑子的棋子放到葉長歌麵前,“衛家世代從商,和皇家做生意,豈不是要揣測這些皇族?”
討好這些皇親貴族,達官顯貴,才是他們衛家立身根本。
葉長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兩指捏著黑子放在了棋盤中央,在之前打理賬本時,她無意翻過幾本棋譜,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倆人你一子我一子地下著,時間過得很快,此刻黑子與白子對峙,不分上下。
衛炎景突然一改攻勢,長驅直入,沒了一開始的溫和,葉長歌有些不知所措,不住的用黑子去圍堵。
最終葉長歌慘敗。
一次失敗並不能代表什麼,葉長歌心中不服,又要再來一局,就這樣一局又一局,結果卻未曾改變,每次都是輸的徹徹底底。
“你太過隱忍,在棋局上本就是要爭鋒相對,你若太過溫和,隻想著防禦,便會失去自己的鋒芒。”衛炎景一語雙關,道出了葉長歌的困惑。
“我不應該如此隱忍?”葉長歌苦笑了一聲,“那我需要底氣,對抗一切的底氣,鋒芒畢露豈不是以卵擊石?”
衛炎景將棋子一個一個收起,“人不該妄自菲薄,葉長歌,你是我見過眾多女子中,最特別的那個。”
葉長歌聽到這樣的誇獎,有些不自在,但她能知道衛炎景是在開導他。
此刻天光乍明,酒樓大門被敲響,“葉小姐?在嗎?開開門。”
葉長歌這才如夢初醒,竟是過了一夜,衛炎景站起身來,整理整理衣襟,“我還有要事要辦,就先走了。”
打開大門,掌櫃看到衛炎景腦袋上一圈麻布,上麵隱隱約約還滲著血,“哎呦,衛公子怎的還受傷了?”
衛炎景看了看裏麵又重新擺好棋局的葉長歌,歎了口氣,“我這是被人誤傷了,葉小姐真是需要獨處,醉芳樓就先歇一天吧。”
掌櫃應聲,一麵在心中暗暗驚歎,葉長歌在衛炎景心中很重要,醉芳樓地處京都,歇業一天,也意味著幾百兩的損失。
葉長歌自己與自己下棋,忘了時間,一時間黑子與白子相持不下,中途休息,她站起身喝水,順便出去透透氣。
一出門卻看到了清揚,“三皇子?”
“叫我清揚。”清揚手裏提著兩隻燒鴨,“說好的一百隻鴨子,今日也得兌現兩隻吧。”
葉長歌側過身子,讓出了一條道路,此刻醉芳樓空空如也,葉長歌去後廚拿了兩瓶清酒,還有一些涼菜,出來時卻發現清揚正看著桌上的棋局,手中正拿著一黑子,猶豫了一番,落子,僵局則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