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的馬車自蔣府離開,馬車內,景承宣麵色鐵青,蘇含雁沉默不語,神色依舊溫和,隻是纖細的手緊緊的握住他的,一刻不放,似是某種安慰與鼓勵。

片刻後,景承宣才回過神來,看向蘇含雁的目光裏有愧疚,亦有心疼。

“雁兒,委屈你了。”

“殿下哪的話,我明白,殿下一切都是為了我們。是我無用,隻能為殿下做些綿薄之事,殿下放心,燕王妃許是還沒從嫁人的事情裏回神,與我們有了間隙,待我再去尋些禮物哄她開心,開解開解,還是會如之前一般的,不會誤了殿下的事。”

一番話既體貼又為他著想,顧全大局,絲毫無嫉妒之心。

景承宣聽著,隻覺得心疼的緊,再想顏綰書,臉色越發的難看,語氣果斷。

“不必再委屈你去求全,就如今她對燕王的動情豈是三言兩語能勸回來的,她既無用,便是敵人,無需再去廢功夫,至於鎮國將軍府,本王心中有數。”

“殿下切勿一時之氣擾亂全局,我能為殿下又豈會覺得委屈,我可以再試試。”

蘇含雁趴伏在景承宣的懷裏,一雙眼睛極盡精明。

“並非一時之氣,你放心吧,待事情有成,我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景承宣摟緊懷中,許下諾言。

蘇含雁麵色柔和,與他靠的更近些。

‘咻’的一聲,一支箭橫空而來,落於他們頭頂之上,箭身還在嗡嗡作響,搖擺不停,馬兒因此受驚,抬高前蹄呼叫一聲,繼而停下。

馬車一陣人仰馬翻,片刻後才停了下來。

景承宣怒而掀開轎簾,麵目陰沉。

“發生何事?!”

不等車夫回答,烏朝從一旁過來,手裏提溜著個人,一臉微笑道:“閻殿裏跑出個犯人,卑職正在竭力緝拿,沒想到驚嚇了宣王殿下,不過好在犯人被擒,既然殿下無事,那卑職告退。”

一句話從頭到尾,說完烏朝就提溜人離開了。

氣得景承宣一拳砸在車壁上,頓時冒出血絲來,蘇含雁驚呼,柔情似水的替他包紮起來。

他們心知肚明,壓根不是什麼緝拿犯人,不過是故意為之,為顏綰書報仇罷了。

偏生知曉了也隻能當做不知,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一個顏綰書能有這麼大的能耐。

顏綰書倒是不知那邊的動靜,這會兒她和燕青冥一同坐馬車回王府。

馬車內一時有些安靜,顏綰書沒吃飽,沒什麼力氣的歪在車壁上,不想說話,燕青冥一直都是沉默型,就造成了這番局麵。

但一安靜,就顯得氣氛十分的詭異。

受不住這場麵的顏綰書格外後悔沒能讓和芷在出發前準備個食盒。

她砸吧下嘴,想念王府裏的點心,驀地她一怔,抬首對上燕青冥的目光,表情僵了僵,沒話找話。

“王爺今日心情不錯?”

“嗯。”

大哥,聊天不是像你這麼聊的。

顏綰書心裏腹誹,隻好硬著頭皮再起話頭。

她坐了坐身子,倒是真的想到一件事。

雖說這廝平日不懂憐香惜玉,今兒這表現尚可,至少維護了她。

她眼睛一轉,微微俯身靠近燕青冥。

“多謝王爺方才的維護,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