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迷糊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馮遠挺直脊背,目光倨傲的瞥過眾人,額首應下。
不少書生蠢\/蠢欲動,得到指令後便迫不及待的拿起紙筆書寫,為了公平,皆是匿名,等公布後,再自行認領。
參與評師的自然便是朝臣上的幾位文臣以及燕青冥等人。
等待的時間枯燥無趣,顏綰書特意讓人奏了樂,也算是一種考驗,不時的有人向馮遠敬酒。
馮遠即便有心,也不好拒絕。
他此時尚未上任,正是要與眾人搞好關係的時候,自然不會去開罪人。本身他便喝了不少酒,這麼一遭下來,又喝了不少,但尚有一絲清醒。
樂聲停時,下人將紙張收集好,送於燕青冥處,由他先行查看。
燕青冥隻隨意的抽取了一小部分,剩餘的便分散給旁人了。若是好的,他們便會直接說出來,讓眾人聽聽,不好的便直接略過了。
燕青冥看的速度快,好似隻瞥上一眼,不多時,麵前便清空了,獨獨留了一張,但他亦沒說話,引起眾人的好奇心,卻無人敢上前看。
馮遠身為評師自然也是該看的,他一邊看一邊點評,倒也是像模像樣的,讓人不覺的有哪裏不對。
顏綰書聽了半晌,不吝誇讚。
“新科狀元果然文采斐然,令人折服。”
“燕王妃盛讚了,不敢當。”馮遠潦草的行了個禮,表情越發的倨傲,遮掩不住的得意與快哉。
多少人寒窗苦讀為的就是這揚眉吐氣,被人崇敬的一刻,而不是旁人口中的沒有出息的窮書生。
他們說話間,那邊也都基本上看完了,的確是沒幾個能理解的,都有些差強人意。
顏綰書笑道:“看來這端硯與你們無緣。”
馮遠聽了,越發得意。自己主動解釋起了文章的意思,引得不少人點頭。這般的場景馮遠早就設想過了,將此文章研磨的十分透徹。
他十分自信,亦沒半點畏懼。
卻在此時,有人想起了燕青冥手中的那一份,自己不敢問,倒是提醒顏綰書。
顏綰書也像是才想起一般,側首看向他。
“夫君藏著個什麼寶貝,也不讓我瞧瞧?”語氣嬌憨,帶著好奇。
燕青冥私下握住了顏綰書的手,隨即將那紙張給了烏朝,烏朝識趣的將內容讀出來,惹得一陣躁動,文官們皆是驚豔此人的文筆,更覺其中深意比馮遠本人還要講的透徹,不由得好奇。
馮遠的表情不太好看,目光巡視四周,沒見到什麼人,卻仍是心裏咯噔一下,腦子不甚清明,直接就否認了這意思不對,直言他才是文章的書寫著,最為明白不過,道那人是嘩眾取寵。
這話看似在理,卻又處處透著不對勁。
文官們讀過的書比吃過的飯都多,有些人自然留了心眼,亦有人頻繁給馮遠發信號,奈何馮遠深陷在迷霧裏出不去,一心隻記得自己如今是狀元郎,就連燕王妃都欣賞她。
“是嘩眾取寵,還是你竊取文章,占為己有,你心裏清楚。”角落處的秦景山在此刻不卑不亢的站起身。
他坐的位置偏遠,多為暗處,馮遠醉酒,又豈會看到,直至此刻他站起,馮遠心中才響起警鈴,然而卻是慢了一拍,醉意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