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姑娘她剛剛說了什麼?
阮紓有些呆懵地分辨著那個從對方嘴裏吐出來的疊詞,好半天才不確定道:“口字旁加秋字嗎?”
“你的意思是……你名字叫啾啾?”
有沒有搞錯,強行轉移注意也不至於啊!啾啾什麼的,一點都不仙,感覺像在逗鳥!
那人卻麵不改色地應了一聲,“嗯。”
“噗!”阮紓一個沒忍住。
“很好笑?”
“不不!”她連忙收聲:“咳,我沒有嘲笑您的意思。”
可是眼裏亮晶晶的笑意分明都藏不住了。
田螺姑娘秀眉一挑,不悅道:“這在我們田螺一族裏,是個高貴典雅的名字。”
高貴典雅!阮紓手一緊,要不是她有意識地在克製,這會兒都要笑出雞叫!撇了撇眼角的淚花說:“那我的名字在你們看來怎樣?”
“阮紓?”
“嗯嗯!”
“是個下人。”
阮紓:“……”好深沉的惡意。
某姑娘冷哼一聲,將手中那簇光源輕輕一抬,小東西便凝結成有實質的球形,像顆夜明珠似的漂浮於半空,散開藍白色的幽光。
“若你不喜,以後也可以叫我田蘿。”她說。
“直接喊田螺?”被這神奇一幕吸引的阮紓回過神,不太情願:“這也太簡單粗暴了。”還不如叫啾啾呢。
說完卻見對方冷然投來一個看智障的眼神,像是受不了她的愚蠢,坐近些托起她的手,用指尖在掌心裏寫出了那兩個字。
此刻外頭電閃雷鳴風雨大作,房間裏卻安靜得落針可聞。突如其來的小親近讓阮紓有些愣怔,一動不動乖巧坐著,不敢說話,連呼吸都不覺放輕。
凝神感受著手背上柔軟微涼的觸感。那指尖在手心裏輕緩劃動,有些癢。衣袖擺動間隱約能聞見些清淡的類似紅茶的香氣,是她喜歡的。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明明不久前還嚇得要死呢,現在都摸到手了。
對方雖然不是人,但好像也沒那麼難相處嘛。
阮紓莫名開心,在腦海裏慢慢將筆畫拚湊起來,翹起嘴角。
原來是叫田蘿麼?
她傻樂著說:“田蘿這個名字挺好聽的。”
麵前人動作頓了頓。收回手,低眉道:“很久以前,一個人類女孩給我起的。”
誒?原來以前就有過跟人類相處的經曆了啊!阮紓驚奇得想去追問,卻見那人黯淡下來的眸子裏,浮現出了一絲怨恨?
應該是段不太美妙的回憶,還是不要引火上身的好。阮紓識時務地閉了嘴。不過名字什麼的,她也有給她起過嘛,叫滾滾,多可愛……
“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給我做飯嗎?”她壓下心頭沒由來的酸味,想跟這位好看的姑娘拉近些關係,“會做飯很厲害啊,你們田螺姑娘化身成人後都這麼勤勞美麗又能幹的嗎?”
“都?”田蘿眯起眼,“還有其他田螺來找過你?”
“哈?沒有沒有!”阮紓連忙擺手,“就是……就是我們這兒有個關於你們田螺的流傳很廣的神話故事。”
“是麼?”
“嗯嗯,故事是這樣講的,古時候有一個貧窮娶不起媳婦兒的小夥子撿到了一隻大田螺,將它帶回家養在水缸裏,那田螺卻是個成精的,變做勤勞美麗的姑娘偷偷給他洗衣做飯,後來……”
咦,後來怎樣?阮紓有些卡殼,好像故事版本還挺多。小夥子穿了哦不是,是偷了田螺的裙子?不對不對,那是牛郎幹的事。
“嗯……哦哦我想起來了,後來那小夥子起了疑心,就藏在門後偷窺,等田螺變身出來趁其不備上前抱住不讓她走,就這樣,田螺姑娘成了他的妻子,給他洗衣做飯還生孩子……”
聽起來好渣!阮紓說完自己先陷入了森森的懷疑與沉思,印象中這應該是個唯美感人的愛情故事才對?
“嗬,白日做夢。”麵前的真·田螺姑娘冷笑一聲,隨手就將擱在床頭櫃上的一包充氣薯片給捏爆了,“換做是我定要扒他的皮。”
“……”阮紓打了個寒戰,原本還想活躍氣氛跟田螺姑娘拉近關係打好友誼基礎呢,這下糟糕。她立即表明立場:“我,我跟那個小夥子可不一樣哦,我不會挾恩圖報強行把你留下來的……啊啊當然,要是你想留在這兒遊玩體驗生活也歡迎啊,我說話算數,一定好好供著你!”
“不需要你如何供著。”田蘿幽幽看了她一眼,“你也算救了我,該由我來報答一二。靈族人向來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靈族?”阮紓的注意力全放到這上麵去了,“哇塞,這設定好高端好玄幻好帶感!你們都有些什麼族類啊?都是有靈力會法術的嗎?修仙的嗎?你們生活在哪裏啊?分門派的嗎?長生不老嗎?”
阮紓激動捂心口,這哪裏還是她原本生活的世界啊,簡直三觀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