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九、暗潮(2 / 2)

田蘿很快也適應了眼下情境,一副謙遜溫柔有教養的晚輩模樣,惹得阮媽更加母愛泛濫。

淪為粗使丫鬟的阮紓端茶水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母慈女孝的溫馨畫麵,隨後那兩人竟然還聊起了最近電視上熱播的那部狗血宮廷劇,說貴妃的死特別感人……

好的,看來她是插不進話了。阮紓寂寞又怨念地在一旁刷手機跟好閨蜜互懟。徐妲麗那家夥,居然這麼快就把她賣了,備用鑰匙都交了出去,哼,塑料姐妹情。

但不管怎樣,這一趟也算相安無事,甚至因著田蘿,還有些其樂融融的感覺。阮媽最後是被阮爸一通電話催回去的,不然她還想聊久點。

“你看我媽那不舍得你的樣兒,對我就沒點好臉色。我一定是撿來的。”兩人將阮媽送下樓幫叫了計程車,車還沒走遠,阮紓便開始蹲地上畫圈圈了。

田蘿覺得好笑,嘴角也隨著上揚了些。隻是這笑容曇花一現,落進阮紓眼裏前就已經收起,“其實她大多在跟我聊你的事情,她很關心你。”

“真的假的啊。”

“不然怎會專程來看你過得好不好。”田蘿拂袖轉身,款款往回走。阮紓跟在身後,許久才又聽她說:“其實我很羨慕你。”

“羨慕?”

“嗯。”

“羨慕什麼?”

“我的母親……很早就離開我了。”

阮紓詫異得慢下步子。田蘿的母親早早離世了嗎?她們不是有法力的可以長生的靈族嗎?

她追過去,一起進了電梯。欲言又止的,想問,又怕觸及人家的傷心事。

可是好在意啊。田螺姑娘難道是個身世可憐,內心裏渴望著親情溫暖的人麼。

兀自糾結著,望向那清冷中好似帶一絲落寞的側臉,阮紓心裏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

“我媽就是你媽!”她倏地揪住田蘿的衣角。鼓起勇氣嚷完這句,又有些慌,“那個,我是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可以把我們當成你的親人,反正我媽那麼喜歡你,都把你當親閨女了。”

說到後邊,聲音小得都快聽不見,臉也臊得不行。

身旁人卻沒答話,隻是側首看了過來。阮紓覺得那目光有些溺人,像秋日裏水波漾動的湖,被日光照得暖熏熏的。她有些挪不開眼。

“記住你說的話。”田蘿輕聲道。

阮紓鬆了手裏緊捏著的袖子,轉而揉揉自己有些發燙的耳根,“我,我說話向來算數的。”

電梯開了,她匆忙邁出去,邊往兜裏掏鑰匙。臨到門前田蘿卻又將她叫住。

“阮紓,等等。”

“嗯?”

“你最近,有去過水邊麼?”

“沒有吧,怎麼了?”阮紓一臉莫名,說起水邊,倒是想起今天去醫院路上等的那次紅綠燈。

靠近醫院的老街區如今改建到一半,綠化樹還都沒長成,車流量卻比別處都大。她下午打車去醫院,足足在三廟路口堵了十分鍾,車裏空調還出了問題,跟蒸桑拿似的。

還好那旁邊有麵湖,沿路栽了柳樹,能時不時地送點陰涼過來……

田蘿聽完描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沾了不幹淨的東西。”

“怎麼可能!”阮紓瞪大眼睛。封建迷信!她才不信這些……可是,最不科學的田螺姑娘都活生生站在她跟前了喂!

“你,你別嚇我啊!”

“信不信由你。這幾日雨水多陰氣重,有江河湖泊的地方怨氣更為聚集,尋常人稍有不慎都容易沾染到一些。”田蘿說著,壓低了聲音,“而柳樹也屬陰,常是陰物依附之所。你有沒有感覺到背後……”

“啊啊啊啊!”整層樓走道裏的聲控燈都亮了起來。

“騙你的。”下一秒田蘿卻恢複淡漠神色,氣定神閑地取過阮紓手裏的鑰匙去開了門。

望一眼那邊快嚇破膽的人,“還不快進來?”

“你……”阮紓不敢置信。田螺姑娘的高冷人設呢?要不要這麼玩啊!嚇死她了好嗎!

她憋著氣,一邊抱怨著兔子似地蹦躂進去。沒看見身後人在她進門後便斂起臉上神情,目光淩厲地往外邊看了眼。

滅了燈的重歸寂靜的黑暗走道裏,一排濕腳印延伸到門口兩米遠的地方,終究沒再靠近,退縮著消失不見了。

田蘿合上門,經過阮紓身側時好似不經意地抬手一拂,肩頭一道印跡隱隱浮現。她沉下眉,眼裏暗晦不明。

這麼快就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