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平日走得比較近的人。”
“哦,不是我就好。”
“想得倒美。”
“哼。”阮紓賭氣地聳聳肩:“反正我就是個沒人愛的。”
她這是一貫的玩笑話,田蘿聽了神情微頓,隔著碳爐裏新升起的薄煙,慢慢投來一眼。隨即又斂下了睫羽,輕聲:“話不能這樣說……”
“嗯?”阮紓翻轉著幾串烤得油滋滋的五花肉,沒太聽清,想要再問,麵前人已經轉頭品嚐起桌上的一罐啤酒了。很快眉頭微攢:“不好喝。”
“那你嚐嚐紅酒。”阮紓向旁人要來一瓶,才注意到周圍因著那法術有了怎樣的變化。
先前來搭話的小媛紅著臉挨在王秘身旁,嬌聲細語地幫倒酒。要電話號碼的幾個男同事呢,圍坐在一塊兒勾肩搭背麵紅耳赤……最絕的是那兩位腆著啤酒肚的主管,已經手牽手親密互喂了!
他們明天該如何麵對今天的自己啊!
阮紓在心裏默哀了兩秒,隻怪他們垂涎田螺姑娘的美色。
這時徐妲麗端著水果從她們部門溜了過來,逃難似的,一屁股坐到阮紓旁邊還大喘氣。
“怎麼了你這是。”
“遇到怪事了,那幫家夥突然姬情四射的。”徐妲麗憂愁捂心口:“而且小何今天特別黏我,還羞答答地烤肉給我吃,害得我老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渣女,我都不敢坐回去!”
小何你居然!阮紓痛心疾首。
徐妲麗:“我真是個罪惡的女人。”
確實是罪惡的女人。阮紓瞅另一側的姑娘。
才六點不到,棚下的吊燈就早早打開了,光線攏過來,纏著空氣中的細霧和爐煙,添了幾分如夢似幻的味道。而雨後初晴,已是夕陽在山。除了她們這片燒烤場,其他地方都顯得靜謐,遠山蒙在一層濕潤的水汽裏。
越過女人優美的肩線,天邊的晚霞與夕輝逐漸消融,最終被黑夜吞噬殆盡,遠近的地方才相繼有燈火星星點點地亮起。
一時間分不清是人更好看,還是景色更好看些。阮紓愣神的時候,場中已經堆起篝火,重頭戲要來了。
這是山莊裏常有的項目,也是青鬱山一帶村民都熟悉的娛樂,篝火舞。小導遊和另外兩個領隊是本地人,這會兒換了身傳統服飾在那熱場子,大夥兒興奮趕上前看。
徐妲麗見狀扔開手裏啃到一半的烤玉米,“走走,咱們也跳舞去!”
“你不管你老公啦?”
“姐妹最重要,留他自己在那兒吃吃喝喝就行了。”
“這話中聽~”阮紓受她感染,有點兒躍躍欲試,轉頭看田蘿,“要不要一起?”
田蘿看一眼人群,搖頭:“你去吧。”
“哦……”畢竟跳舞要跟人接觸,這人肯定不喜歡。阮紓不勉強,走前又貼心地在她盤子裏添了些水果小吃。
隨隊的領導們除了剛開始過來看眼,現在都回到隔壁的香園裏燒烤聽曲了,於是他們這頭放開了膽子玩,嚷嚷著圍在一塊兒學動作。
人群裏,徐妲麗拿肩膀撞撞阮紓,小聲說:“待會記得看你手機啊,我給你發了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看了你就知道了,保準是個驚喜。”
“還賣關子。”阮紓的臉被火光映得紅撲撲的,一直在努力記動作,模樣有點可愛。徐妲麗沒忍住捏捏她的臉。
不久音樂聲響起,場裏的人都開始拍手起哄,呼朋喚友。他們手拉手繞火堆圍成一圈,隨著節拍向外散開,轉圈換位,再收攏回來,完成些簡單的舞蹈動作。許多動作不熟撞上的,摔倒的,笑鬧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