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雪放下心來,同時認定崔展是個極好的人。
平常雖然寡言少語,但對她倒是有求必應。
晚膳蘇千雪做的是醋溜野菜,雖不是肉,味道卻很特別,入口酸甜,還能開胃。
日子臨近年關,夜裏北風呼嘯,冷得人直打哆嗦。
崔展一個男人,就算蓋著單被也不覺得冷,倒是凍壞了身體孱弱的蘇千雪。
可惜崔家就這麼一床單薄的被子。
最保暖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蘇千雪上輩子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連吃飽穿暖都成了奢望。她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隻蟬,依舊抵擋不住往被子裏頭鑽的寒風。
躺在木床上,崔展聽到蘇千雪牙關打顫的細微聲響,心裏頭升騰起一股煩躁的情緒。
他長手一伸,直接將被子拖走,蘇千雪冷得頭腦空白。
完了,今晚是要凍死了嗎?
下一刻,溫暖向她席卷而來,不僅是被子,還有崔展寬闊的胸膛。
蘇千雪的身體逐漸回暖,身子也不再發抖。
其實前世她還挺排斥與人接觸,但她如今已經是崔展的妻子,被摟著睡也是極正常的事兒。
而崔展除了將手放在她的腰上以外,沒有多餘的動作。
蘇千雪緊繃的情緒逐漸放鬆,困意襲來,逐漸睡去。而崔展這一夜並不好過,煩躁的情緒愈演愈烈,竟還做了一個春夢。
蘇千雪的身子軟得一塌糊塗,摟在懷中就這麼一點,好像稍微用力便會將她的腰肢掐斷。
窩在他懷中睡覺時更像是一隻貓兒。
第二天醒來,身側早已沒了崔展的身影,她伸了個懶腰起床,收拾好東西就可以回門了。
回門之前,他還打算將昨日打到的鹿賣給村裏收野味的販子。
蘇千雪阻止了他,“崔大哥就這麼將鹿賣給販子?”
“嗯,村裏有專門的人來收。”
“這樣一隻成年的上好梅花鹿可以買多少銀子?”
“五錢銀子。”崔展得意一笑。
蘇千雪滿頭黑線,鹿全身都是寶,鹿皮鹿茸鹿血都能入藥,就這麼五錢銀子給賣了,未免太糟蹋東西了。
瞧見蘇千雪的神色不對,崔展收了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勁?”
“其實我們可以帶著這一隻梅花鹿去鎮上賣,萬一能賣給好價錢呢?”蘇千雪笑看著他,輕輕柔柔的詢問讓人倍增好感。
“鹿肉味道不太好,鎮上的酒樓或許不會收。但你說了,我可以試試。”崔展改了主意。
“其實鹿身上都是寶,鹿茸鹿血鹿皮可比鹿肉貴得多。鹿肉口感不好,我們可以風幹了做鹿肉幹,可以吃很久,還可以當零嘴。”
崔展還是第一次聽說一隻梅花鹿可以拆著賣,對這個鄉下姑娘刮目相看。
“將這隻鹿賣了換銀子,給你買一床棉被。”崔展自己受凍也就算了,當年行軍打戰的時候,很多苦都吃過。
寒冷算不了什麼。
但蘇千雪是他名義上的女人,不能跟著他一起吃苦。
蘇千雪想起昨晚的相擁而眠,臉悄悄的紅了,麵對崔展這般正直又責任心爆棚的男人,很難不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