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神醫的心態好得不得了,屋外靜下來不久,他倒頭又睡過去。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徐平暈得不省人事,蘇千雪為了驗證近來所學成果,打算親自動手。
脫下厚重漂亮的狐狸毛外套,點燃屋中所有燭火,將屋子照得如白晝一般亮堂。
蘇千雪淨手之後,簡單的給手術工具消毒,頭發簡單的綰成靈蛇髻,不施粉黛卻美得驚心。
隻看一眼便能讓人心緒平和。
徐平的傷口在左胸處,要想醫治,第一步就得剪開衣襟,若是傷口太大,還得縫合止血。
簡單的檢查過後發現,身上的致命傷僅此一處,其他的都是小傷。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倒是挺好,在一群死人堆裏尚且留一口氣。
命不該絕吧。
蘇千雪拿著小剪子的手格外的穩當,正要下手,剪子被崔展取走。
“嗯?”
有什麼問題麼?蘇千雪安靜的看著他,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偶爾擋住燦若星辰的眼。
“我來。”崔展臉色微沉,眸光更似夜色。
“可我才是大夫呀。”徐平是她學醫之後的第一位病患,意義非同尋常。
崔展悶聲道:“他是男子。”
男女有別,她直接脫人衣裳不合適。
蘇千雪被他吃醋的小模樣取悅到,含笑看了他一眼,“那我去喊師父來。”
徐平不能就這麼死了,他還欠她三個條件。
“不必,簡單的傷口包紮我也會。”崔展格外自信。
“那好吧。”蘇千雪也覺得徐平這種小傷沒有必要請神醫出手,而且她在旁邊看著,不會出事兒的。
崔展剪衣裳的動作幹脆利落,擦拭傷口加上藥一氣嗬成。
蘇千雪看得認真,主要是被他那雙骨節分明且靈動的手吸引走了注意力。
不僅長得好,手也好看。
崔展注意到她的視線,誤以為她看徐平看得入迷,加快速度,也不管會不會弄疼他,以求最快的速度縫合好傷口。
先前破爛的衣裳已經不能穿了,他隨手扯過被子蓋在他身上,一直遮到鼻子下才算滿意。
遮得嚴嚴實實,活像是個木乃伊。
蘇千雪端過銀盆給他淨手。
崔展看了她一眼,淨手之後就帶她回房。
“你的臉色怎麼有些難看?”蘇千雪見他眉頭微皺,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樣。
她又回想起白日時,小七說的那些話,他說,就連崔展也破天荒的從後門離開,就像是刻意要躲徐平這群人似的。
以她對崔展的了解,在他的字典裏就沒有怕這個字。
所以說,他到底在逃避什麼呢?
兩人就這樣各藏著秘密洗漱入睡,就在蘇千雪打算吹滅油燈時,崔展痛苦的捂住胸口。
隱忍的小表情戳得蘇千雪心微痛,撲到他身邊,雙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可是受傷了?”
以一敵十的打法很容易受傷,是她太過於關注那群黑衣人而忽略了崔展的情況。
“胸口有點疼。”崔展瞥了眼蘇千雪,從她臉上看到了顯而易見的心疼。
“是外傷還是內傷?”蘇千雪不想浪費時間在等待上,索性直接上手扯他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