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的話就像是驚雷一般在許父許母耳邊炸開。
許母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坐在大堂裏麵色憂愁抽旱煙的許父就先炸毛了。
站起身來就想要再教訓一下這個忤逆父母的逆女,他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
但是常年在家中種地的好把式,身手還算是敏捷。
迅猛又用力地揮了許三一個響亮的巴掌,一聲脆響在屋子裏麵散開。
喧鬧的場景頓時變得靜默起來,就連隔壁打罵孩子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許三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眼中滿是震驚。
說話都變得斷續起來,“爹爹你竟然真的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許母驚訝過後,迅速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抱住大受打擊的女兒。
看著許父的眼神也全是譴責和不滿,“你這是做什麼?女兒不懂事好好說說就是了,何必要動手,要是打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其實在村子裏麵的孩子,哪一個不是被抽著打著長大的。
像是許三這樣作為一個姑娘家,沒有被苛待沒有被逼著做活,甚至還多加寵愛的簡直就是極少見。
可見她在許父許母眼中,確實是受寵的。
也就是這樣的寵愛,讓見慣了村裏動輒打罵的場景,讓她覺得自己就是特殊的是不一樣的,她天生就該被別人疼著寵著。
可是在先是一定要逼著自己嫁人,後又動手打自己之後,她的認知終於發生了變化。
她甚至覺得爹娘對她好,願意疼她寵她都是為了這一天,為了能把她嫁出去換一份豐厚的嫁妝,甚至是賣一個好價錢。
許三紅著眼睛死死地看向許父,一字一句道:“我是不會嫁給王二郎的,你們要是再逼我,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兩老麵色頹然的看著這個絲毫不知道理解父母的人,也是沒有辦法。
待許三把房門一關,整個許家終於徹底安靜了下來。
“她爹,這下可怎麼辦啊?”許母其實心中已經妥協了。
在知道王家二郎竟然是那樣的人之後,她也想著要不然還是算了,就算是掌家有什麼用,要是夫君的心思不在自己女兒身上,就是嫁過去了,也還是要受罪的。
自己女兒自己最是清楚,自小就不是一個能受委屈的。
逼著人嫁過去,說不得不是結親,反而是結仇了。
就是她不為許三考慮,也是要為老大考慮的。
有這麼一個惹是生非的女兒,他往後在嶽家也是抬不起頭來。
許父沒有說話,隻是拿起煙槍更加用力地抽了起來。
半晌後才頹然放下手中早就已經沒有了煙絲的煙槍,無力道:“別慣著她,像現在敢跟自己老子叫板,就是你這婆娘這些年來慣的,晾她兩天,等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話是這樣說,但是心中到底是不忍的。
又接著說道:“這王家的親事就推了吧,好在也沒有交換庚帖沒有說什麼定下之類的,也別去讓老大尋摸了,到時候讓王掌櫃的知道了,說不得要為難咱家小子。”
女兒還是要嫁出去的,不願意嫁去鎮上,那找一個周邊村子的總是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