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木板子拚湊成的門板,早已好幾處鬆散活絡,也是趕巧了,今夜被她給遇上了。
秦卿緊閉著眸子,下巴上的贅肉還隨著,一顫一顫的。
一呼一吸間已經開始在腦中打著草稿,該如何解釋才能顯得自己大半夜出現在這不那麼的突然,卻不料,屋裏靜悄悄,半點反應都沒有。
床上昏睡的男人劍眉緊蹙,頭上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唇瓣發白,身上還止不住的顫抖。
他下意識地將自己蜷縮成了一個蝦球狀。
秦卿揚起了手,在他的額前摸了摸,“發燒了?”
是因為臉上的傷口潰爛,發炎?
冰涼夾雜著藥香的奶白色的膏質塗在了晏珩的臉上。
秦卿緊皺著眉頭,環顧了一眼四周,腦海中召喚兩聲,“兜寶,兜寶。”
屋子裏,將女人肥碩臃腫的影子拉的頃長。
該試的法子,秦卿幾乎是都試過了,可那玩意兒就跟死機了一樣,沒有半點反應。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她又試了試自己的靈泉水。
一股暖流湧入豁口的瓷碗裏。
既然能幫她的身子,和臉,稍作些恢複,那這靈泉水,應該對晏珩多少有些作用吧?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有人觸碰他的臉頰,那溫熱的觸感,使他身體本能的反應,抗拒般的奮力想要掙脫,那隻擔著他脖頸的胳膊。
“你在發燒,把這個喝了。”秦卿深吸了一口氣,神情隱隱夾雜著些許不安。
潛意識中,聽到又是她的聲音後,都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晏珩居然還有力氣,重力推搡了她一把!
渾厚的胖手,將男人那堪比女子還要細弱的胳膊彎,上下一搭,再一按。
秦卿再一次端起那靈泉水,往晏珩的嘴裏送。
薄唇溢出的水漬,順著脖頸往下淌,她又拿起自己的衣袖幫他擦了擦。
一刻鍾後,秦卿往晏珩的額頭上摸了摸,眉頭緊皺。
比夜裏,更燙了!
靈泉水,沒有用?
“晏珩,晏珩。”
兩聲低喚,伴隨著秦卿又搖了搖晏珩的身子,毫無反應。
沒有抗生素,也沒有退燒藥,秦卿當即將人背起來。
雖然秦卿的體格龐大,身材渾實,可要將一個發燒昏迷的男人從床上弄起來,背上,真不容易。
晏珩軟的就跟一根苗條兒似的,秦卿往上抽,他就順勢往下滑。
才過清明,天也沒多燥熱,她這一身橫肉上,就像是遭雨水衝洗了一番。
床上的薄單子被她一撕兩截,擰成一股繩,順勢從那消瘦的大腿根拴上,將男人扶著了身子,一隻手撐著,讓他以一種半坐的姿勢,秦卿將那兩根繩兒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緊咬牙關,用力一拽,繩子幹脆利落的往她那腰上一捆。
天色蒙蒙亮,才冒出的小草芽兒濕漉漉的,空氣中還彌漫著絲絲涼意。
秦卿一路沿著那地頭快步跑著,還得照顧著身後的便宜相公別滑下去了,一不小心,一腳踩在那泥巴坑裏,哧溜一下,人滑出老遠。
還好,夠胖,底盤夠穩,沒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