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穿上勉勉強強,隻是,也不敢動作太大。

“晏家小娘子,據聞你們那娘家也不是富裕的主兒,這怎的,一下,手頭寬裕了?”

林嬸強行將雞蛋塞到了晏珩手上,並示意他不許拒絕,出於好奇,多嘴問了一句。

介於此,秦卿隻是淡淡笑笑,沒有說話,一陣涼風拂麵,一旁的晏珩揉了揉酸紅的鼻尖。

“多謝林嬸了,我們先回了。”

秦卿委婉道謝,接著將那布袋子往肩膀上一抗,快步追趕上晏珩的步子,朝家中方向走去。

一路無言。

隻是,二人剛走到家門口,瞧見眼前之景,卻已是傻了眼。

大門敞開著,伴隨著風吹,搖搖晃晃,和牧大伯家那木板湊的門板比起,沒好到哪兒去。

望向院兒裏,寸草不生,一眼便望到了底,除了枯井,這院兒裏幹淨的真是應了那句‘一貧如洗’。

涼風陣陣吹著,格外應景。

再進堂屋,裏屋,廚房,這破防爛瓦裏,幾乎是隻要能搬得動的物什全都已經被人搬空,拿不走的,就像那土炕,灶台,被人不知潑了黃土,裏麵還有些分不清是什麼的醃臢物。

身後的男人配上紅腫的半張臉,麵色陰沉的滲人,那眼神冷若冰霜一般,環視著四周。

換做是旁人,隻怕早就要殺到了晏家,找那老虔婆狠狠抽她兩耳刮子。

可,晏珩僅僅隻是漠然的看著這一切,儼然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勢。

心越狠,越能忍。

不過人就像是皮筋,扯大了,早晚都有崩裂的時候……

不過,秦卿眼底閃過一絲光,那一家子,早晚收拾了他們!

好在她在出門的時候將藥罐收入了空間裏,那會是想著隨時拿出來就能燉藥,哪曾想,也就剩下了這麼個藥罐兒了。

躲躲臉,秦卿從裏屋將那藥罐兒取了拿出來,慢步走到了廚房門口,用清水,一遍遍的衝洗著:“好在藥罐還在。”

這初春的天氣都沒有男人身邊的氣場冷。

秦卿端著藥罐架在了火爐子上,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僵局,便開口道:“我先做飯,你進屋裏躺會。”

晏珩悶聲恩了一聲後,卻並未直接回屋躺下歇著,亦或者,一如既往的看書。

趁著廚房那肥沃的身子一扭一動的做飯時,他將這屋裏土炕上的塵土掃去,眼前大概能收拾的,都拾掇了一番。

塵土嗆得他連連咳嗽了兩聲,又揚手推開窗子,跑跑灰。

透過窗戶,溫煦的日光散落在女人渾圓的後背上,她弓著腰,正半蹲在地上,認真的用兩根木棍搓著,打著火。

秦卿察覺到了眼神,驀地抬起頭來,撞上了那一汪深邃的黑眸裏。

她收起笨拙的動作,用衣袖擦了擦汗,語氣裏有些許尷尬的嘟囔道:“打火石,找不著了。”

隨著火光升起,空曠破舊的小院裏,似乎也燃起了絲絲溫暖,嫋嫋炊煙裏,冒起了人間煙火氣。

“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