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刷了碗筷,晏珩瞧見廚房的門後,放著一個小小的竹筐,裏麵還有五朵見手青,不以為意。
剛回到屋裏收拾好東西的秦卿,忽的耳畔傳來了稚嫩童聲:“你就不怕,那幾個蘑菇,讓你那便宜相公給扔了。”
秦卿眼前的小人兒,正慵懶的伸著小短腿腿,打著哈欠,捂著嘴。
“見手青,該給多少積分?”
“又不給我吃,人家憑什麼要給你積分呢!哼!”
小兜寶兒的肉乎乎臉上,寫著滿滿的不情願。
“那,紅糖發糕……”
一聽到這四個字,小家夥翻了個身子直接打了個滾,“不許騙人!”
“童叟無欺。”
“見手青,罕見不多得,這個時代的人,以毒畏懼,不食,算你,五十積分!”
翌日清早。
雞叫了三聲,小院兒門外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拍門聲。
“小娘子,小娘子!”
木門都要被人給拍爛了,屋裏的人兒卻毫無反應。
晏珩迅速的拿起長衫裹在身外,朝外走了出去。
“篤篤篤!”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隔壁屋裏,床上的女人睡得正香,不知夢裏,夢到了什麼,美的咧嘴笑開了顏。
就那麼大點一張小土炕,秦卿這四仰八叉的,自己一人,占嚴了。
透著又破又舊的木門,往裏,晏珩看得一清。
揚起的手,半空停滯,頓頓又落下。
拉開門栓,晏珩將穿條放置門後。
“晏秀才。”林嬸兒手提一隻雞,笑嗬的站在門口瞅著他。
晏珩微微一怔,甚是不解的,將目光凝聚在那隻雞上:“這是?”
“昨日,我和小娘子山林中廢了老大功夫抓的山雞,合計著,今兒個拿去城裏賣了,換銀錢,對半兒分呢。”
林嬸兒說話時,還探著腦袋往裏瞄了兩眼。
晏珩請林嬸兒進來,他徑直走到了秦卿的屋門口,敲了敲門。
床上的人依舊酣睡著,沒有半分動靜。
睡夢之中,秦卿感覺,自己的背上像是被人用力推了推。
清晨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戶映入房內。
床上躺著的女人,唇角還掛著一抹誕液。
似乎是因為整日上山下山,尋覓生計太過勞累的緣故,晏珩推搡了她一把,也沒有半分反應。
晨光映射在女人的臉頰上,不知何時起,她下巴那一坨贅肉早已消失,皮膚也稍有些改觀,不再似先前似的,黑的反光。
在晏珩心目中,她是那披著油膩的頭發,滿臉橫肉猙獰的樣子。
而今,滿頭的油膩不僅變得清爽,還依稀能夠嗅到,淡淡的皂莢香。
“林嬸兒找你。”
忽的見著床上的人,翻了個身,晏珩這才低聲說道。
秦卿皺著眉頭,打了個哈欠,抬眸一瞧。
隻聽著門吱呀一聲響,男人抽身默默離去。
站在院兒裏的林嬸又喊了一嗓子,“小娘子可是起了?”
“這就來。”秦卿又在床上愣了片刻,摸了摸嘴邊的口水,才起床。
起床後,秦卿未敢耽擱便和林嬸兒踏上了進城的路。
吱呀一聲拉上了搖搖欲晃的木門,土坯牆上冒出了嫩綠的芽兒,頑強的生命力,破土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