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仔細打量著她額前冒起的那一層,似乎是因為緊張,貿然落下的細膩汗珠。
瞧著那日漸蕭條的胳膊,一切好像都在無聲無息中,瞧摸的發生著改變。
“娘說,要不要今晚上,就先把粥悶鍋裏。”
小邵雲揉著困脹的,幾乎都快睜不開的眼,一手推開了他們的房門,嘴裏問道。
回過神來,晏珩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將新的枕頭,還是放在了秦卿睡得那處。
“不用了,明早我起來去煮。”秦卿朝著門口的方向,對小邵雲說道。
小人兒哦了一聲後,便打了個哈欠,轉臉朝著屋外走去。
“胖胖,泥家男銀,剛剛好像緊張,尷尬了喔。”
黏糊的童聲響起。
伴隨著,小兜寶兒的身邊竟然還升起了一串串的粉色泡泡……
秦卿甚是無語,“能不能靜音,我要睡覺了。”
“睡吧睡吧,相公給你做的新枕頭!”
哎——
秦卿轉身,隻留下了一抹背影給他。
月光透過窗欞映在床上的那一雙人兒的身上,女人的眼眸漸漸合上,她的唇角,不自覺的上揚,扯起了一抹弧度。
一覺睡醒,不知是不是因為秦卿晚上睡得太舒坦的緣故,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院兒裏,秦母正在和拿著包子趕來晏家的林嬸,談笑風生。
知曉自己已經起晚,秦卿這便忙不迭的收拾著。
“帶傘。”
身後床上,寡淡的男聲響起。
秦卿恩了一聲。
這個春上,雨水頗多,也沒個準,說下就下了。
吃罷了早飯後,一行人便踏上了進城之路。
在路上,林嬸眉飛色舞的同秦卿問著,“他們說,徐家,那可是三進三出的大宅院呢,可是氣派了。還說,那徐老爺家底雄厚,隨便一個花瓶都頂上咱吃喝好幾年了。”
“是吧。”秦卿的回答,漫不經心,她緊攥著手裏的油布傘。
腦子裏卻回想著,昨夜,今早的種種。
為了趕時間,去城裏,她們便棄了官路,走那荒野地裏,能省上一炷香的時間呢。
殊不知在那官路上,一輛馬車,正在悠悠朝著村裏駛入。
秦母二人匆匆去了城裏幹活兒,自然,這小邵雲便留下和姐夫一同待在家中。
昨日痛失愛兔兒的小人兒,今日,做什麼都蔫蔫的,提不起興致。
“不如,再去外麵看看,給你逮一隻?”
麵對姐夫的這般詢問,小邵雲乖巧伶俐的搖了搖頭,他緊咬著下唇,有些疼惜的小聲說道:“隻盼,偷兔兒的,能善待它們。”
“篤篤篤。”
忽的,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輕緩的叩門聲。
晏珩起身,慢步走到了門口,一把拉開了門栓。
定睛一瞧,才發覺,徐雪薇同丫鬟,主仆二人正站在那門外。
“珩哥哥。”
徐雪薇頷首點頭一笑,緊著,便朝著院內掃了眼。
一見著她們主仆,晏珩的眉心蹙起,劍眉擰成了一道川字紋,“不知徐小姐,今日前來——”
“父親今日誕辰,我是專程來接嫂嫂和你的。”
徐雪薇似乎是有些擔憂和緊張,捏著帕子的那隻手,攥的又緊了些,“曆來父親誕辰,他的學生都會今日前來赴宴,不少已有官銜在身,今日之行,必將能幫珩哥哥日後的仕途,錦上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