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脆響。
和車窗外的那聲驚雷交相輝映。
羅恒臉頰上多了幾道紅痕。
高如月這下打得極重,自己的手都微微發麻,可想而知她心裏的憤怒。
可她心裏的憤怒比不上羅恒心中的憤怒。
這絕對就是傳說中的無妄之災了,你丫抽煙就抽煙唄,偏生還用那麼高雅裝逼的姿勢,這下裝逼不成便傻逼了吧,連煙都夾不穩。
要不是你這婆娘疼得淒淒慘慘戚戚,鬼他娘想幫你呀,你以為老子想占你便宜呀?媽拉個巴子,你再大幾歲都夠年紀當小爺媽好不好,小爺還覺得自己吃虧了呢。
羅恒越想越憋屈,以至於盯著高如月的眼眸泛起了股子冷意。
高如月心中一緊,因為這小家夥此刻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冷漠,嗜血,近乎不雜糅一絲別的情緒。
她心裏惴惴起來,有些後悔叫羅恒上車了,卸下來那層身份家世地位帶來的驕傲自矜的麵具,露出了任何一個雌性動物麵對雄性動物都會流露出的怯弱柔軟與不堪一擊,說得學術一點,叫生物本能大於了社會本能。
羅恒翹起了嘴角。
不同他一貫的土鱉純良憨厚無公害。
這個笑容優雅、從容、恣肆,帶著目空一切、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桀驁不馴。
“你……你想幹嘛?”她忍不住結巴起來。
羅恒沒有說話,抓起了她的青蔥玉白,比少女還粉嫩,渾似嬰兒的手。
她的手指細長而均勻,皮膚紋理清晰,上麵見不到絲毫的毛細汗孔,如絲綢般絹滑,因為優雅地抽煙姿勢,也沒有留下任何香煙熏烤的痕跡,便是指甲也修建得整整齊齊,這是羅恒見過最完美的一雙手。
千千擢素手,娥娥紅粉妝。
她就是現代版的羅敷,前人雋秀的詩句,放在這裏是那麼的相得益彰。
高如月噤若寒蟬,露出了如少女般的羞怯,恍如新月初開。
羅恒輕輕吹了口氣,吹掉了上麵還殘留的煙灰。
然後他放開了她的手,眼裏不乏欣賞意味,極為認真地說道:“這麼完美的一雙手,應該用來煮茶撫琴才對,而不該用來打人。”
他極為認真地看著她,高如月點了點頭,好像一個犯了錯誤被老師教訓的孩子。
她看了羅恒臉上的紅痕一眼,觸目驚心,問道:“憑你的身手,你為什麼不躲?”
羅恒無奈道:“不是我不想躲,而是這麼近的距離,沒法躲,隻能反擊,我拳法還沒有登堂入室,一反擊就會控製不住力道,你至少會在醫院躺一個月,如此的話,陳姐會殺了我。”
高如月嚇得吐了吐舌頭。
他是見識過羅恒身手的,很彪很悍很牛很虎,連白家老七都不是他的對手,被一拳打到了醫院,那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又怎可能是對手?
看來這小家夥還算挺男人的,便是出離憤怒也知道不打女人。
她這般想著,眼神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估摸是響起了些不怎麼讓她愉悅的事兒,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真會掐指一算?”心中驚疑好不容易過去,她忍不住問道。
羅恒笑道:“阿姨,您可是黨員,封建迷信你也信?”
“那你怎麼……”
“猜得。”羅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記得那天我跟你講過,我是個很聰明的人,一般女人到酒吧,要不就是借酒亂性找一夜情,要不就是來逮自己男人有沒有借酒亂性找一夜情。而你顯然不可能是前者。”
羅恒這話說得直白,高如月聽得臉頰微紅,又是微微歎了口氣:“我懷疑秦凱在外麵有人,今天宣君來家裏吃飯,我給他打電話,他給我說單位上有應酬,今晚在朋友家睡,宣君走後,我給他朋友的老婆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