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夜暮,下著雨,細雨如絲線。
時候尚早,日準備西下,但漫天的紅霞被重重煙雨遮住,隻透出一點微微黃光。春雨貴如油,蒙蒙的雨朧住了街景,隻是街上的行人沒有這般的興致欣賞著這場煙雨。
他們匆匆忙忙的走著,奔赴著自己的生活,不管不顧的任由著這細密小雨,拍打著他們的發絲,衣物。
這場小雨,沒有遮擋住人們的興致,青磚紅樓的寬敞巷弄裏,還有一熱鬧異常的酒肆。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幾盞鮮紅的宮燈,煙雨環繞下,發出曖昧而溫暖的紅光。小小的酒榭,亭台樓閣,精致異常,細節之處盡顯雕功。
幾道紅木撐起的外棚,古色古香的大酒壇子堆積一起當作外牆,食客的酒醉聲,跑堂的吆喝聲,深處傳來的二胡聲,彰顯此處熱鬧非凡。
一個身著鮮豔的女子,搖著蒲扇,穿梭其中,好生招呼著酒客。臉上的笑容不減,眼角細細的紋路也隻是讓她笑意更可親。她遠遠一瞥一個熟悉的身影,臉色魅意更顯,扭著步子迎了上去。
一路繁華的街道,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傳來,高高大大的身影出現在斜風細雨的綿綿春色中。他腳步踉蹌,一身錦緞,藍色金紋外衫,黑玉腰帶勾勒出勁拔的身線。
頭上端正的玉冠盤著有些許亂的發,發冠之下,長著一張放蕩不羈,輪廓分明的臉,偶爾一抹膚淺張揚的笑,張著一雙風流桃花眼,足以使大姑娘小姑娘羞紅了臉。
酒肆老板娘熱情的迎了上去,食客看見一陣哄笑,眼尖的幾位趁著酒意鬧了起來。
“喲,阿坤,今日還沒喝,就醉了啊。”
高大的男子聽聞,臉上浮著醉意的笑,俊朗的臉上平白多了些地痞氣。他扯扯衣領,微微露出精壯的胸膛。臉色微醺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早上沒喝。”
說罷,邊上食客便鬧哄哄的叫著,也不知興奮些什麼。
老板娘本想上去扶著那醉步的人,卻看他扯了衣領,裏麵肌理微微可見,羞紅了臉,便用蒲扇著臉。
“阿坤,來喝兩口啊。”
無數的食客對著他伸手招呼著,酒香遠遠的飄出巷弄裏。
男子甩了甩頭,仿佛是想從酒醉中找到一點神智,步履搖晃的邊走近邊擺著手。
“不了不了,我還有事了。”
說著便走到酒榭邊上,拎了一瓶白瓷紅綢的酒,神誌不清的轉身便要走。
老板娘見狀急忙一臉嬌怒的叉著腰站在他跟前,手上幾個金鐲發出鈴鐺之音。臉上猶是責問,聲音卻嬌俏。
“京公子,你這個月賒了好幾瓶酒了,該付錢了。”
男子滿臉堆笑,痞氣裏帶著點憨勁。
“哎喲,老板娘,我這不是今天手氣不好嗎。沒了,改日,改日給你補上。”
酒客中,偶有一好事者看過來,笑道。
“怎麼了,今天又把靈石輸光了啊,阿坤。”
男子無奈臉上卻不見半點頹意,打趣道。
“可不是,我看那賭場是不是出了千似的。”
老板娘看著略微彎腰陪笑的男子,嘴角一橫,猶是沒放過他,站在街上堵著他的去路,聲音一冷。
”一點都沒有了?“
男子眼睛一轉,打量著那風姿綽約的老板娘,臉色一暖,化成春意盎然,嘴上壞笑,身子一攤開,高高大大的男子便像調戲良家婦女的好色之徒一般張開了雙臂,朝著老板娘走近。言語裏帶了幾分曖昧調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