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雄與居妍的雙人命案進展緩慢,骸骨案那邊倒是有了新突破。鑒證部門通過請外援的方式,終於準確弄明白了埋屍時間。
當年在山上掩埋屍體的時候,凶手一定要挖起泥土。而這一挖,山間原本正常生長的樹根就可能受損甚至被挖斷。
換而言之,在骸骨附近的樹根極有可能是在埋屍之後重新生長出來的。隻要計算生長的速度和年期,就可以推斷出埋屍的年份。
鑒證部門請到了這方麵的植物專家,通過對采集到的現場樹根進行細致的分析與計算後,最終確定埋屍時間是二十四年前。
有了一個如此確切的時間段,警方馬上有的放矢地開始著手調查二十四年前所有失蹤男子的名單。很快發現了一個吻合對象。
二十四年前,就在老東門丹陽街一帶,有個名叫晏慶海的四十歲男子失蹤。
晏慶海原本是一家國營企業華興機械廠的車間工人,後來因為單位改製下了崗。
失去了工作的他變得一蹶不振,每天除了喝酒打牌混日子啥也不幹。老婆苦勸無效後堅決跟他離了婚,第二年帶著女兒改嫁給了一位喪偶軍官,隨軍去了外地生活。
人到中年丟了工作,還失去了老婆孩子,淪為老光棍一枚的晏慶海更是自暴自棄,徹底成了糊不上牆的爛泥。
他把手頭上為數不多的積蓄都花光後,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打點零工。賺到的錢依然用來喝小酒賭小錢,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能混一天是一天。
這樣一個混吃等死的老光棍,具體是哪一天失蹤的都沒人搞得清楚。因為家裏隻有他一個人,父母兄弟都在郊區鄉下務農。
最後還是因為晏慶海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回附近的鄉鎮老家探望父母,晏家老兩口感覺有些蹊蹺,遂打發小兒子進城來找,這才發現出了事。他的家明顯早就已經沒人住了,而他的人去了哪裏也沒人清楚。
在左鄰右舍的指點下,晏家小兒子找去派出所報了警。對於這樣的失蹤案,警方雖然立了案,但並不會太過重視。
因為晏慶海並非婦女兒童,不存在被拐賣的可能性。作為一個成年男子,他完全有可能自己收拾東西跑去了外地。
尤其是他平時喜歡賭博,失蹤前一陣又正好在牌桌上輸了不少錢,警方很自然地推測他或許是因為想躲債而跑路了。
高度懷疑那具骸骨屬於晏慶海後,警方找到晏家人做了dna對比。
對比結果最終確定死者就是已經失蹤多年的晏慶海。他當年的所謂失蹤其實是已經遇害了,這些年屍體一直被深埋在丹陽街一帶。
對於這樁發生二十四年前的凶殺案,辦案刑警聚在一起開會討論時,都想不通凶手殺害晏慶海的動機到底是什麼?
這樣一個家徒四壁、一無所有的loser男人,誰會有理由想要殺害他呢?殺了他又能從中獲得什麼好處?實在是說不通啊!
一番討論後,大家覺得情殺和財殺是肯定可以排除的。
因為情殺的話沒有女人會看得上這種爛泥一樣的男人;財殺就更不可能了,他窮得隻差沒當褲子了。
仇殺看來像是唯一的原因,偵破工作可以朝這一方向主攻一下,調查他當年是否跟他人結過仇。
除此以外,任遠飛還認為凶手極有可能就是埋屍地點一帶附近的丹陽街原住居民。因為晏慶海被殺後,屍體就被埋在了丹陽街幸福村一處背陽的小山坡上。
丹陽街區南麵一帶有好幾個小山坡。在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這裏全部是一排排棋盤似的平房,大部分都屬於華興機械廠的職工家屬區。
有一處大約二十米高度的小山坡,是丹陽街海拔最高的地方。山頂上修建了一座水塔,為山下的所有居民提供自來水供應。這個小山坡也因此被稱為水塔坡。
埋屍地點就在水塔坡上,要不是這回的拆遷工程需要挖掉整座土坡來蓋房子,這具屍體還不知道要不見天日多少年呢。
緊鄰著水塔坡的坡腳,原先有一片平房區被稱為幸福村,距離水塔坡更遠的兩處平房區是紅旗巷和蓮花灣。晏慶海本人就住在紅旗巷,然而他的屍體卻埋在了幸福村。
任遠飛懷疑凶手極有可能就是幸福村的住戶。所以殺死晏慶海之後,選擇直接把屍體拖上水塔坡就地掩埋。
如果是在幸福村以外的地方被殺,根本沒必要冒險把屍體拖那麼遠。要知道,無論是紅旗巷還是蓮花灣,都不難找到埋屍的地點。
任遠飛重點懷疑的對象是當年幸福村68號至99號的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