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招呼孫家父子的時候,任遠飛一聲不吭地退到一旁,眼神卻無比銳利地盯著孫宏達仔細打量。
而孫宏達那副底氣不足怯意十足的模樣,以及還要父親陪著一塊來壯膽的行為,都讓他暗中搖頭不已。
孫宏達這種人,在酒精上頭時失去理智地打個架鬥個毆可以,但是思維縝密地策劃並完成一樁殺人案,恐怕不是他能夠完成的任務。
像伍月為了殺死管博又不連累自己,提前一年就開始精心籌謀與布局,終極目標就是為了案發後的全身而退。
當初,關振鵬雖然已經推斷出伍月就是殺死管博的凶手,所謂的不在場證明隻是精心偽裝的結果。可是想要證明這一點,並不那麼容易。
根據自己的推斷,關振鵬馬上著手安排警力全麵排查案發地點附近的出租屋,迫切地想要找出目標所在。
因為他很擔心那間可以戳穿伍月的所謂不在場證明的假臥室會被她及時處理掉。如果真的已經處理掉了,就沒辦法推翻她的偽證了。
從梳理案發後的時間線來看,案發後的第二天上午關振鵬就找到伍月進行盤問。
雖然她堅稱自己與命案沒有關係,也給出了確鑿的不在場證明。但是警方對她的調查應該會讓她有所顧忌,不敢輕易行動。
至少這些天一直都在公司如常上班,那間假臥室被處理掉的可能性比較小。
因此,警方也開始二十四小時監控伍月的行蹤,希望能夠有所發現,最理想的結果就是她前去處理假臥室時抓現行。
但是伍月顯然十分謹慎小心,她每天如常上下班,兩點一線的生活保持得十分規律,找不出任何破綻。
初步排查中,警方在案發地點一帶沒有發現伍月租房的跡象。
所有登記備案的出租屋合同裏都沒有伍月的名字,這也在意料之中,她絕對不會笨到用自己的身份證去租房。
街區民警配合辦案刑警把附近的幾個街區都挨家挨戶走訪了一遍,可每一位出租方的房主在看過伍月的照片後都表示沒有見過她。
如果伍月不是在案發附近一帶租的房子,那麼她那間假臥室的所在地就隻剩下一種選擇——以案發現場為中心,半徑四十五分鍾車程的任何一個地方。
這樣她完全可以在結束了與任遠飛的視頻通話後再趕去案發地點。這個範圍就有點太大了,走訪排查起來需要耗費大量時間。
而現在最耗不起的就是時間,因為伍月也很清楚那間假臥室是她唯一的破綻。
如果還沒有處理掉的話,她現在一定也在絞盡腦汁地想著要怎樣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安全處理掉它。警方要是不能搶在她前頭,一切就都完了。
關鍵時刻,關振鵬又跑來找任遠飛幫忙,希望他能在這方麵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理由有二:第一,那晚任遠飛與伍月視頻通話時,或許留意到了一些能夠幫助定位屋子地點的參照物。譬如窗外的風景或霓虹燈光等;第二,任遠飛畢竟與伍月交往了一年時間,或許可以通過對她的一些了解來推測出她可能租房子的地點。
第一點,任遠飛直接就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因為視頻通話的時候是晚上,臥室裏的落地窗簾被拉得嚴絲合縫,屋子裏又開著大燈,所以窗外的一切沒有任何顯示。
第二點,任遠飛報之以苦澀的笑容。
“關隊,你覺得我對我伍月的了解能有多少呢?如果她真是殺死管博的凶手,那麼過去一年她所呈現給我的一切顯然都是假象。事實上,我現在感覺自己一點也不了解她。”
關振鵬對此表示理解,但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變。
“我明白,任隊,如果她一直在你麵前偽裝自己,那麼你對她的了解也就極其有限。但是無論如何你和她的接觸要比我們多,你再好好回想一下,有沒有什麼可能被你忽略的東西其實是有價值的呢?你畢竟是刑警,有著敏銳的觀察力。如果她有些破綻或馬腳曾經流露過,你當時或許沒在意,但現在想起來多少就會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沉默片刻後,任遠飛重新響起的聲音艱澀無比,像生鏽的齒輪一樣。
“關隊,這方麵不用你說我自己也一直在想,因為我也是刑警,我知道自己的潛意識可能觀察到了一些東西。但至少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想到什麼有價值的內容。我會繼續努力地想,如果想到了什麼,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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