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鍾,任遠飛結束加班獨自開車回家,途中經過了那家曾經偶遇簡丹的酒吧。
後來他又陸續光顧過該酒吧兩次,卻一次也沒有再遇見過她。
不過這一晚,任遠飛意外發現簡丹就在臨窗的位置上坐著。
雖然酒吧裏光線暈暗,窗玻璃上隻是映著一個薄如剪紙般的窈窕人影。但直覺告訴他,那一定就是她。
在馬路附近找了一個停車位停下汽車,任遠飛坐在車廂裏思索了幾分鍾。然後他下定決心跳下車,走進了酒吧。
酒吧裏的客人不多,十分安靜,唯有背景音樂的鋼琴曲潺潺流動著。
簡丹獨自一人坐在上次坐的那個位置。
穿著一件真絲彈力緞的白襯衣,綴著珍珠紐扣,搭配一條飄逸的黑色闊腳褲,腰間一根寬皮帶束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身。
任遠飛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從那天我告訴了她許明皓去世的消息後,她的著裝似乎就隻剩黑白二色了——這算是一種間接的服喪嗎?
雖然白衣黑褲一點也不張揚,但簡丹獨自靜坐一隅的身影卻是那麼曼妙動人,側臉的輪廓線條更是精致如玉琢。
頻頻引來一些男客人的視線掃描,卻沒有一個人貿貿然走過去打擾她的獨處。
在她的周圍,仿佛縈繞著一個神秘的氣場。
既吸引著人們的目光,卻又把那些目光擋在距離之外。如同一枝隻可遠觀,不可近褻的蓮花。
當任遠飛走到簡丹對麵的座位坐下來的時候,她原本迷離飄渺的眼神迅速聚焦,看著他禮貌地微微一笑。
“任隊長,怎麼這麼巧?”
“不算巧,我剛經過外麵時看見你在這裏坐著,就也停下車進來了。”
“這麼說你是專程來找我的,是因為夏雷的事嗎?”
“你已經知道我們找過夏雷協助調查了?那你是否知道他當初為了你黑進武天雄的電腦刪除資料作為報複的事呢?”
“這一點我完全不知情。”
夏雷被牽涉進了武天雄與居妍的雙屍命案這件事,簡丹是從華琳嘴裏聽說的。
因為她作為夏雷的表姐,也是他在本市唯一的親屬,警方在扣留他二十四小時配合調查時,她得到了相關通知。
接到警方的電話通知時,華琳簡直是大驚失色。
“什麼?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表弟怎麼可能跟武天雄的死有關啊?他幾乎都不認識他。”
而得知夏雷對武天雄的敵意,源自於他對簡丹隱秘的愛意,為此入侵了他的電腦為他製造麻煩一事後,華琳完完全全的啞然了。
與警方通過電話後,華琳就馬上聯係簡丹,把夏雷因涉嫌命案被警方帶走協查調查的事都告訴了她。
她聽完幽幽地一聲長歎:“這個傻孩子!”
認識夏雷不久後,簡丹就隱約感覺到了這個年輕大男孩對自己的好感,她並沒有大驚小怪。
她曾經自修過一段時間的心理學,知道這個年齡的男生很容易陷入單戀,也很容易對成熟美麗的女人產生好感。她並不會因此而討厭他,一點兒也不。
因為這份青春年少的情愫,是屬於夏雷內心世界最隱秘的事,與現實世界沒有什麼關聯。
與她也沒有太大關係,是一種典型的——我喜歡你,與你無關,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所以,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需要解決的棘手問題。
時光終究會帶走少年的天真,等夏雷長大了,一切都將成為過去,一切都會自然而然的結束。
因此,簡丹並不刻意躲避夏雷,一如既往地跟他保持著不多的來往。
這個年輕大男孩也一直表現得很克製,從沒在她麵前有過什麼明顯的情意流露。可能是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很可笑吧?
不過,簡丹一點也不覺得夏雷可笑。
愛情是一種可能跨越年齡、性別和種族的感情。
如果第一眼就對一個人產生了心動的感覺,那個時候,對方的年齡往往還是未知數。
簡丹對夏雷的第一眼印象其實也很好。
他是一個出色的男孩子,有著英俊的五官,挺拔的身材和一頭濃黑茂密的頭發,從頭到腳都洋溢著年輕男孩特有的清新、活力和生氣。
笑起來的樣子特別明亮,亮晶晶的眼睛裏沒有一絲陰翳。
一目了然,這也是一個好人家出身的孩子。
父母雙全,家境寬裕,衣食無憂,成長過程中沒有任何磨難與波折,所以才會有著純淨如斯的笑容與眼眸。
第一次見到夏雷的時候,簡丹就情不自禁地聯想起了許明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