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遠飛完全是震驚模式。
當初他推測出孫萬裏與簡丹之間敵對關係的由來後,曾經想過是否要公開這一出乎意料的發現。
但是出於對簡丹的憐惜心理,再加上孫萬裏並不涉及雙人命案,這段噩夢般的過往純屬她個人的痛苦經曆,與案件沒有任何瓜葛,他覺得自己似乎沒必要這樣去挖人瘡疤,最終還是決定三緘其口。
然而現在孫萬裏突然遇害,還留下“簡丹殺我”的血書指證她是凶手。
如此突變的情勢,讓任遠飛真是沒法不震驚萬分,呆了足足好幾秒鍾都沒有說話。
“喂,任隊,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那個簡丹和這個孫萬裏之間是否有什麼瓜葛?”
任遠飛回過神來,不由自主地一聲長歎:“你別說,還真有。”
“是嗎?那你趕緊帶人來現場吧。既然這樁案子跟你們手頭上的案件有關連,那麼我們顯然又要移交給你們作合並偵辦處理了。”
“知道了,我們刑警隊的隊員會盡快趕到。”
沿河路位於t市龍河區東麵,寬敞的馬路一側是臨街建築,另一側是流經t市的清水河。
河麵約有三四十米寬,距路麵有十餘米的高度距離。
河岸兩畔的人行道上,綠化帶裏遍植綠楊紅杏。春濃時節,花花柳柳相互輝映,共譜出一片紅香綠玉似的綺豔春光。
風景優美的沿河路一帶,是附近居民們經常來散步的地方。
孫萬裏家就住在沿河中路的桃源小區,每天晚飯後,他妻子侯愛英都會推著丈夫來到這裏活動。
從桃源小區出來後,過馬路就是沿河中路橫跨清水河的廣渡橋。
橋頭有一個小廣場,為市民們提供休閑娛樂的公共場所。桃源小區的一幫大媽大嬸們,每晚七點半準時聚在這裏跳廣場舞。
侯愛英也是這支廣場舞隊伍中的一員,每天把丈夫推到小廣場後,她自己會跑去和老姐妹們一起跳舞。
孫萬裏則獨自一人操縱著電動輪椅,在平坦寬敞的人行道隨意“漫步”。
他的“漫步”路線是固定的,從橋頭的小廣場出發,朝著沿河東路方向前行,一直走到沿河東路口的東豐橋再原路折返。
期間不用穿越任何馬路,始終在人行道上活動,安全係數很高。
然而,就在這樣一條安全係數高的人行道上,孫萬裏卻出了事丟了命。
沿河路高於河麵十餘米,這樣萬一遇上洪澇災害導致清水河水位暴漲,也不容易淹到馬路上來。
不過汛期以外的日子裏,清水河大都處於低水位狀態,低位處的水泥河堤經常袒露在外。
在沿河路的人行道上,修建了幾個約1米寬的石台階通往河畔的水泥河堤。
這些台階主要為護河員清理河道時提供便利,一些釣魚愛好者也經常會跑下台階坐在河堤上垂釣。
孫萬裏就是從其中一個台階上摔下去的,像個滾地葫蘆般一直滾到水泥河堤上。
因為事發時是晚上,沒有護河員在,也沒有釣魚迷在,所以他摔下去後都沒人發現。
他在這一過程中摔得頭破血流,肋骨多處骨折並刺傷內髒,最後死於大量內出血。
八點半過後,侯愛英跳完了廣場舞,發現丈夫沒像往常那樣等在一旁和她一起回家,打手機也無人接聽,四處找也找不到人,她最終感覺不對勁就報了警。
附近派出所的警員出警後,首先就在孫萬裏的“漫步”範圍內開始排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