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有儀就近挑了家咖啡廳,三人進去時,裏麵的人還不算多。

“我家就在附近,所以經常來這家店。”他親切地解釋,隨即又推薦起了飲品。

坐在最裏麵的褚涯看著他和程微言相談甚歡,攥著玻璃杯的手越發收得緊,毫不顧杯壁過燙的溫度。

他隻覺得眼前兩人交談的場景分外刺眼。

更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意識到自己被排斥在外,好不容易博來的視線頃刻間瓦解在這個陌生人手裏。

“程微言。”褚涯低低喚了一聲。

可對麵的人毫無反應,像是沒聽見一樣。

倒是冉有儀,轉過來看了他一眼。

“褚涯,怎麼了?”他勾唇笑著,眉眼惑人,隨即又有些疑慮地看向褚涯緊攥著玻璃杯的手,“你的手……不燙嗎?”

“不,”褚涯的手刺得生疼,他懷有一絲希冀地瞥了眼程微言,可見對方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時,隻得垂下了眼簾。

睫毛在眼底投出一片陰影,殷紅的唇也抿得發白,他勉強擠出一絲弧度:“沒什麼。”

心好像被什麼揪成了一團,十分難受。

“對了,之前你說,是要去燈池山?”冉有儀忽地想起了他們的目的地,轉而看向程微言,“我還沒去過,聽說那裏風景很好。”

“風景的確不錯。”程微言回以笑容,“要是有興趣,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褚涯的手一抖——

“嘶……”

一杯白開全潑在了手上,將白皙的皮膚瞬間燙得通紅。

他慌忙把手藏在了桌下,同時瞟了眼程微言。

見她沒有注意到這邊,他複又垂下了睫毛,不住輕顫,說不清是慶幸還是失望。

燈池山,那明明是她要帶他去的地方。

冉有儀正打算繼續聊下去,手機卻突然響了。

待看清了屏幕上的信息提示,他歉意一笑,站起了身:“抱歉,我去一下衛生間。”

說著,便離開了。

等他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內,程微言才鬆了口氣,順手解開了性格係統。

回家可真是太難了。

但凡有第二條路可以選,她也不會在這兒跟一個陌生人侃天侃地的。

她單手撐起臉,半抬著眼皮兒,原本眸中的愛慕消失得徹底,隻剩下倦懶和乏力。

“還在發呆?”她朝褚涯輕飄飄地遞過一個眼神,順嘴提醒了一句,“再捂著手,皮就該破了。”

褚涯因這話一怔,然後抬起了頭。

眼底還潤著點未幹的淚意。

一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程微言不由得輕輕蹙了蹙眉。

奇了怪了,按原本的劇情走向,他不該已經開始為下一步路怎麼走做打算了麼,怎麼還是這軟乎乎的可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