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管家先是朝程微言打了聲招呼,然後便看向了傅陽舒,“小少爺,到修煉的時間了。”
傅陽舒手指一頓,蹙眉道:“這麼快?”
老管家說:“這幾天您為了其他事,耽誤了不少時間。如果老爺夫人回來發現您不進反退,恐怕要責罰的。”
聽了他的話,程微言也記起來了。
在原小說中,傅家對傅陽舒的修煉看得格外重。說得誇張點兒,平時對他的縱容,都是他勤學苦練換來的。
她住在傅家的時候,也經常看見傅陽舒獨自前往後山修煉,時時好幾天見不著人影。
而傅陽舒則收住了笑。
老管家的話令他想到了往常每次在後山修煉的經曆,轉瞬間,神情中便夾雜進了幾分駭然。
那地方,每次出來都是生不如死。
他哽了哽喉嚨,將懼怕轉為抗拒。
“耽誤了又怎麼樣,就算他們回來了,也不至於扒了我的皮吧?不對,就算是把我的皮硬扒下來,也比去那個鬼地方好。總之,我不想去了。”他別開臉,“至少今天不想。明天再去不行嗎?我今天還有其他……呃……”
這話沒能全說完。
正說到一半,傅陽舒忽地渾身顫抖起來,隻感到了劇烈難耐的頭痛。
腦中的血肉好似擰成了麻繩,然後經受著石錘的重擊和利刃的割動。
沉悶的絞痛感令他的瞳孔猛地一縮,然後彎下了腰。
不僅如此,疼痛開始向身體其他部位擴散。
幾秒過後,他的四肢均出現了酸麻感,身子抽搐的幅度也更大了。
疼痛之下,傅陽舒不由得丟了平板。
他雙手緊緊抱著頭,甚至開始揪扯自己的頭發,嘴裏擠出難耐的低吟。
僅作一瞬的工夫,他的頭上就冒出了層層冷汗,甚至將頭發沁得濕潤。
程微言下意識接住了平板,同時錯愕於他的突然狀況。
她想上前扶住傅陽舒,可後者卻在不受控的痛苦裏掙紮著,隻要她一靠近,便下意識地遠離開來。
就在她想辦法的時候,忽然瞥見了傅陽舒的後脖頸上的印記。
是赤色的九尾狐,很小,還閃著淡淡的光。
這時,老管家上前攔住了她。
“程小姐,不用擔心。”他如習以為常般,又冷靜提醒,“小少爺,您該去修煉了。”
程微言將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促狹著眸子打量片刻,然後才問:“是你做的?”
老管家微微一笑:“程小姐,我不過是個糟老頭子,哪兒敢動小少爺?興許是這兩天曬的太陽多了,熱病,隻要勤加修煉就沒事了。”
熱病?
程微言抿直了唇,並沒有挪開視線,仍舊跟他對視著,希望從那眸中瞧出絲毫波瀾。
好笑。
這哪裏像是熱病的症狀?
但以往傅陽舒磕著碰著都要詢問半天的老管家,這會兒卻沒有表露出絲毫關心。
“去——我……我……去!”趕在疼痛擴散得更多之前,傅陽舒及時擠出了這幾個字,“我去行了吧!”
話一脫口,絞痛感便鬆了下來。
他大喘著氣,感到疼痛逐漸緩解後,才胡亂揩去了臉上的汗珠,然後拖著跟被碾過一樣的身子,疲憊地朝老管家那邊走了幾步。
他沒有回頭,隻幹啞著嗓子說:“程微言,我沒事。”
他頓了頓,像是費了好大勁,才將這話送出口:“我……我明天就出來了。”
然後,便拖著步子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