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程宴平的不慌不忙,鎮長倒是心頭火熱,滿懷激情,仿佛是給自己修繕新居似的。
“宴平啊,你放心,我給你找的都是十裏八鄉裏最好的工匠,而且價錢還公道。找你來是想讓你跟工匠們交代一聲,哪裏需要改,哪裏需要動,你說了他們也好動工。”
說完興奮的直搓著手,“還真期待房子修好的那一天啊。”
兩人便走邊說。
回到院子後,果見裏頭站著三個陌生人,三人皆都是老實巴交的長相,見了程宴平這個雇主有些拘謹,連手都不知如何放了。
程宴平對著三人拱手道謝。
“這段時間就辛苦各位了。”
三人忙搖手道:“不用,應該的,應該的。”
程宴平拿出圖紙,仔細跟工匠們交代了施工的事宜,這頭剛交代完,那邊工匠們就擼起衣袖幹了起來,跟著就響起了敲敲打打的聲音。
至於花草的部分,自然是交給了鎮長。
程宴平指著圖紙道:“張叔,我需要些竹子,午後的茅廁處,還有院子這邊我都需要些,其餘的就是芭蕉,桂樹,梔子,月季,再有一些藤蔓,餘下便添幾樣果木吧。”
倒都是常見的東西,鎮長打了包票。
程宴平又道:“另外還需要個大缸。”
“大缸?”
鎮長不曉得他的意圖,撓了撓侯老師哦。
程宴平道:“從前家中的院子裏便有一口大缸,裏頭養了些錦鯉,並幾株睡蓮,用來觀賞的。”他又想起今非昔比,忙解釋道:“若是麻煩就不用了,我隻是隨口提一嘴。”
“倒也不麻煩,交給我就是了。”
鎮長說著就風風火火的去辦了。
剛走了沒多遠,卻又被程宴平給叫住了,程宴平幾步走了過去,悄聲問道:“張叔,你知道我師傅他為什麼不成家嗎?”
似乎是怕鎮長覺得他多事,忙解釋道:“中午的時候家裏來了個婆婆,趙吼似乎很尊敬她,那個婆婆說的,我就是有些好奇。”
鎮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撫著額下胡須。
半晌才道:“誰知道呢?整天寒著一張臉,跟誰欠他十萬八萬銀子似的。”
程宴平也不再追問,跟鎮長告別後便回了家。
不多時趙吼也回來了,遠遠便瞧見了程宴平家的屋頂上站著個人,他三步並做兩步回了自己家。他原以為程宴平會在自己家的,沒成想正窩在廚房裏燒水。
見他進來便問,“家裏有茶葉嗎?”
趙吼下意識的點頭,驚詫道:“你還知道要燒水泡茶?”
程宴平白了他一眼。
“我隻是不知道做飯做菜罷了,又不是癡了傻了,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明白的,況且天熱了,人家辛辛苦苦來家裏幹活,總不能連口水都不讓人喝吧,傳出去我這新來的成什麼人了?”
許是燒火的技術還不夠成熟,鼻尖上都沾了一點鍋灰。
趙吼被他嗆了聲,悻悻的回屋去取了茶葉。不是什麼名貴的茶葉,就是一般的粗茶,回來的時候手裏還提著一個茶壺。
程宴平見水也開了,泡了茶之後,又從櫥櫃裏翻出了三個大瓷碗,一並送到了隔壁。
也不知說了什麼,讓在屋頂上幹活的人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送完茶後,程宴平就回來了,誰知剛一進院子,就見趙吼守在門邊,不陰不陽的問道:“你剛才都跟人家說什麼了?”
程宴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說什麼啊?就讓他們渴了自己倒茶喝”
趙吼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就這?”
程宴平更覺蹊蹺,回望著他。
“那還能說什麼?我跟他們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