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說,鎮長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人是他硬塞給趙吼的,且照顧病患那也是好事。
“你的房子不過十天半個月的功夫就能修好了,你且再耐煩幾日,等房子修好了,你就住回自己家裏去。”
一想到要住到隔壁自己家裏,程宴平的心裏稍稍有些失落。
離開趙吼家,往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到師傅做的飯菜了。
兩人正說著話,工匠師傅們已經帶著工具來上工了,程宴平照例燒了茶水送去,又跟鎮長商討了下花草的事情,臨走的時候,鎮長抓著程宴平的手,語重心長道:“宴平啊,出了任何事情都別憋著忍著,你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說完便又雙手負在身後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程宴平立在原地。
他家都沒了,家人死的死,傷的傷,他還能出什麼更大的事呢?
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晌午,遠處的煙囪裏冒著縷縷的白煙,今兒風不大,白煙扶搖直上,直欲化作天上的雲。
趙吼睡的正香,程宴平閑極無聊躡手躡腳進了趟房間,聽到沉沉的呼嚕聲,又退了出來。
他坐在廊下想著要是一會兒趙吼還不起來,他中午要做點什麼吃呢?
這些日子,他隻會燒火,還未動手做過飯呢。
正尋思著,忽的瞥見門口探出一顆圓乎乎,毛茸茸的小腦袋,小女孩許是乍然見到了陌生人,有些害羞,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盯著程宴平瞧。
小女孩不過四五歲的年紀,穿著灰布衣裳,小臉肉乎乎的,讓人看著忍不住捏上一把。
他笑著走了過去,在小女孩麵前蹲下,“你找誰啊?”
程宴平本就姿容出眾,這一笑更是如春風過境,百花盛開,很是好看。小女孩有些拘謹的捏著衣角,莫名的紅了臉,垂下腦袋好半晌才道:“你是神仙哥哥嗎?”
程宴平伸手將小女孩抱在懷裏,又從屋子裏拿了鬆子糖給小女孩。這鬆子糖還是先前路上買的,偶爾他喝藥時嘴苦的時候會吃上一顆,去去口中的苦味。
小女孩起初不肯要,程宴平將外頭的紙剝了,塞到小女孩的嘴邊,許是嚐到了甜味,小女孩便含進了嘴裏。
“謝謝神仙哥哥。”
小女孩很是乖巧,梳著兩個小發揪,將剩下的幾顆鬆子糖揣進了衣服的口袋裏。
程宴平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問道:“你是來找師傅的嗎?”問完又覺得小女孩聽不懂,便指著房間的方向道:“趙吼,趙獵戶正在睡覺,你找他有事嗎?”
小女孩點頭,又搖頭。
“婆婆在幹活,都不理我,我來找趙叔叔玩。”
兩人正說著話,忽的聽到後頭傳來了趙吼的聲音。
“花花,你怎麼來了?是不是婆婆出事了?”
他的聲音有些緊,帶著初醒時的暗啞。
小女孩原來叫花花啊。
程宴平暗暗記下,站起身回頭的時候恰巧撞進了疾步走來的趙吼的懷裏,他的鼻尖撞在了男人堅硬的胸肌上,疼的當時就落了淚。
花花見程宴平哭了,連忙跑了過來,嘟著小嘴道。
“神仙哥哥,花花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從前花花摔倒,婆婆也是這樣給花花呼呼的,花花就不疼了。”
帶著鬆子糖味道的氣息拂麵而來。
程宴平忽然就覺得沒那麼疼了。
趙吼有些不放心,抱起花花就往外走去。
花花的小胳膊攀著趙吼的脖子,對著程宴平揮了揮手。
“神仙哥哥,回頭我來找你玩啊。”
跟著又趴在趙吼的肩上奶聲奶氣道:“趙叔叔你家裏什麼時候住進來一個神仙哥哥,你都沒跟我說,趙叔叔真是小氣,我以後再也不要做你的新娘子了。”
“神仙哥哥真好,他還給花花糖吃,我留了兩顆給婆婆,婆婆最喜歡吃甜的了。”
“趙叔叔,神仙哥哥是你新娶的媳婦嗎?”
花花跟趙吼很親近,一路上話就沒斷過,趙吼聽了這話,便逗她,“那要是他是趙叔叔的媳婦,你不生氣嗎?”
這下可難倒她了。
她跟婆婆的日子過得辛苦,唯有趙吼對她最好,還給她做花裙子,她可喜歡趙叔叔了,跟小朋友玩過家家的時候總說長大了要當趙吼的媳婦。
可是眼下來了個神仙哥哥,神仙哥哥不光長的好看,而且還會給她糖吃。
“那那好吧”
她糾結了一路,兩道眉毛都擰成了毛毛蟲,才在回到家的時候勉為其難的同意了這門婚事。
孫婆婆的家就在趙吼家的斜對麵。
趙吼將花花放了下來,她邁著小短腿撲進了正在屋子裏做針線活的孫婆婆懷裏。
“婆婆,給你吃。”
她剝了顆鬆子糖送到孫婆婆嘴裏,急切道:“婆婆。趙叔叔要跟神仙哥哥成親了!”
隨後而來的趙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