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他看到趙吼手裏拿著鍋鏟,一臉鄙夷的看著他,“誰要你喜歡啊”
他拚命的想要解釋,可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就在他急的都快哭了的時候,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宴平,宴平啊”
程宴平猛地驚醒,才發現眼角還掛著淚呢,他忙擦幹了眼淚迎了出去,其實不用看他也知道來人是鎮長。
整個龍門鎮裏也隻有他會這麼喊他。
鎮長許是中午喝了酒,臉頰泛著紅,懷裏抱著兩盆茉莉,見了程宴平,將兩盆花塞進了他的懷裏。
“這兩盆花可是我悉心養出來的,現在送給你了,權當是賀你喬遷之喜了。”
喝了酒的人力道也沒個輕重,他這麼猛地一送,險些將程宴平給撞倒了,程宴平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這才勉強站穩了,還沒來得及說話,鎮長就勾住了他的肩。
“賀禮都送來了,還不快請我去家裏喝茶。我跟你說啊,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看你的新家了。”
他的個頭不高,得踮著腳才能勾到程宴平的肩。
程宴平怕他摔著了,隻得拱著肩縮著背,“張叔,家裏還未完全布置好,等過兩天正式搬家的時候,再請您來看豈不是更好。”
聞言,鎮長卻跟小孩子似的發起了脾氣。
“我不管,我就要今兒看。”
可憐程宴平懷裏抱著兩盆花,身體又孱弱,哪裏禁得住醉了酒的鎮長折騰,脫口便喊道:“趙吼,趙吼,快來救我呀!”
話音剛落,就見趙吼黑著一張臉衝了出來,一把攥住鎮長的手腕,然後一個使力,就將人給摔在了地上。
鎮長估計喝了不少酒,被摔竟也不喊疼,躺在地上居然就睡著了。
少傾,便響起了震天的呼嚕聲。
“老東西他欺負你了?”
趙吼本就一臉凶相,這一吼嚇的程宴平激靈靈打了個冷顫,“沒有,他就是來給我送花想去我家裏參觀參觀”
送花?
趙吼朝著鎮長的屁股踢了一腳。
老不修的,竟然還送花來蠱惑人心,簡直是不要臉。
程宴平生怕趙吼一怒之下將人打出個好歹來,忙道:“張叔他沒有欺負我你不要打他了。”
趙吼冷哼了一聲,轉身拉著他就往回走。
程宴平掙紮了兩下,“我要先把花送回家。”
趙吼沒有鬆手,拉著他去了隔壁。
等到了門口的時候,程宴平卻又不進去。趙吼好奇的問道:“不是說放花嗎?趕緊開門!”
程宴平磨蹭了半天,將門推開了一條小縫,整個人跟遊魚似的擠了進去。
趙吼剛抬起腳要往裏去,誰知“砰”的一聲,門竟然給關上了。
趙吼那個氣呀。
也就是程宴平不在他跟前,否則他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
簡直就是個小沒良心的白眼狼。
他這些日子好吃好喝的伺候他,到頭來連進他家的資格都沒有。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胸腔裏似乎有一簇簇升騰而起的火焰。他在原地踱著步子,瞧見了躺在地上的鎮長,就愈發的生氣了。
難道在他眼裏,他就跟那個老不修是一樣的?
程宴平將花放好後,又匆匆的出來了,防賊似的將院門上了鎖。
趙吼哼了一聲。
“就算你家裏有金山銀山,龍門鎮的人也不稀罕。”
程宴平有些委屈,他不過是放了盆花而已,他幹嘛動那麼大的氣啊?
晚飯時,氣氛不大對勁。
孫婆婆草草吃了兩口便拉著花花回去,花花還想在趙吼家多玩會兒,祖孫二人便僵持住了,孫婆婆疾言厲色,花花則坐在地上蹬腿大哭。
趙吼去房間裏拿了綠豆糕,原想全都拿去給花花的,臨了又放了幾塊回去。
花花見了綠豆糕,眼淚登時就止住了。
蹦蹦跳跳的拉著孫婆婆的手就家去了。
等趙吼送完人回來的時候,卻發現程宴平在哭。
他的眼睛紅紅的,眼淚跟珠子似的往下掉。
程宴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模糊間瞧見趙吼回來了,一個沒忍住竟然哭出了聲來。
趙吼立在一旁,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誰知程宴平居然抓著他的衣袖擦了眼淚和鼻涕,然後一把環住了他的腰,偏頭靠在他的身上。
“趙吼,你討厭我嗎?”
趙吼搖頭,跟著又想到搖頭他又看不到,便開口道:“不討厭。”
這麼乖巧聽話又好看的徒弟,是人都不會討厭吧。
“那你喜歡我嗎?”
隨之而來的問題,讓趙吼陷入了短暫的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