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被美景給攝去了心魂的淑賢, 看見同樣一身白底桃花紋錦袍的雍正,衝著自己伸出了手,心中所有的想法霎那間就消散了。
嘴角帶著一抹燦爛的笑容的她, 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想也不想的就將自己的手放到了那隻大手之上。
雍正是個極為冷峻的人, 這樣的人卻穿著一件白底桃花紋的衣裳, 繡娘精致的繡工讓衣裳上開的絢爛的桃花, 都是那樣的真實,走動間都讓人以為那桃花會紛紛揚揚的落下一般。
與淑賢身上的衣服那叫一個大同小異, 更不用說同樣行走起來流光溢彩的衣裳,更讓人知道這是同一種布料。
不必多說,光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足夠讓淑賢暗自欣喜的像隻掉進了米缸裏的老鼠一樣。
這樣因為一點小事便心滿意足的淑賢讓雍正看了不免更是疼惜, 與淑賢十指相扣的他柔聲的說道:“你與我結緣乃是在一眾桃樹的見證之下, 那時遺憾我們未曾看到桃花。
那麼今日我就圓你這麼一個夢,在你生辰的時候, 為你獻上這滿園的桃花。
因為我已經得到了一個嬌俏的,比之桃花更甚的小姑娘,滿園的桃花比起她而言, 黯然失色。”
雍正知道淑賢看著比誰都沒心沒肺, 實則壓力也是不小的, 畢竟她是這宮裏最得寵的,也就是最紮眼的那一個。
隻是淑賢不希望將這份壓力轉嫁於雍正,所以才故意地做出了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罷了,越是明白這個人藏在細節之中的體貼和愛意,雍正才越發的不能夠熟視無睹。
即使不是桃花盛開的時節又如何,在他的一聲令下, 大批的花匠在溫泉裝著裏培育著桃樹,確保能夠讓它們盡快開花,然後將之移栽過來。
雍正看著淑賢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就算這桃花不是在這個時節開放的又如何,朕是皇帝,照樣能夠讓你在這時節賞到鮮豔的桃花。
所以別再憂心忡忡啦,你這丫頭本就不聰明,再多思多慮的,小心把自己都給繞進死胡同裏的時候。
萬事有朕,朕是天子!自然能夠護得一個人平安喜樂。”
很久之前,雍正在和淑賢說話的時候,就已經默契地用“我”這個自稱了,現在他重新地換回了朕這個自稱。
平靜無波的話語中充滿了揮斥方遒的霸氣,以及手握權勢的從容。
淑賢更聽出了那話中隱藏著的寵溺和安撫,內心深處隱隱的擔憂徹底的消散了,臉上的笑容越揚越高,甚至顯出了兩分傻呆呆的感覺。
淑賢伸手抱住了雍正,靠在他的懷中,聽著那一板一眼的心跳聲,信任至極的說道:“有皇上在,臣妾自然是不擔心的,所有的煩惱,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現在該做的是認認真真的賞這樣美麗的桃花。”
雍正能夠聽得出淑賢話中的認真,這不免讓她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既然是信任的,那麼之前又為何憂心忡忡呢?
想著這丫頭都迷糊的忘了自己的生辰,卻那樣緊張地發現了自己的一絲不對勁,一個念頭劃過了雍正的腦海。
這丫頭擔心的不是她,而是一心想要保護她的自己,他怕她受傷之後自己難過,即使在所有人看來,他是無堅不摧,甚至是冷酷無情的。
可那丫頭卻把自己當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甚至試圖用她那柔弱瘦小的身軀來保護自己。
看著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伸手試圖撫平自己眉間折皺的淑賢,自認為明白了一切的雍正更是感動,感慨萬分的他唯有同樣緊緊地抱住淑賢,啞著聲音的說道:“是呀,這桃花真美,以後咱們還會有很長的時間來賞它的。
春天賞桃花,夏天吃桃子,秋天喝桃花酒,待到冬日大雪紛飛的時候,再一起,手牽著手的給桃樹修剪枝丫。
咱們還有著很漫長很漫長的以後。”
雍正在淑賢的耳邊如此說著,微微壓低了的聲線,還有那充滿感情的話語,都讓這份保證說的那樣動人心弦。
淑賢跟著點了點頭,兩人緊緊地相擁著,別別扭扭的側頭看向一旁的桃花,心中都是充滿動容的。
狀似在認真看桃花的淑賢心裏卻是微鬆了一口氣,剛才雍正突然充滿憐愛,疼惜地盯著她,一副她受了大委屈的模樣,搞得她差點接不住戲。
隻能說皇家的腦補要不得,自己的思路太開闊了就會想太多,淑賢哪裏有想那麼多,不過是為了之後做鋪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