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麋今天穿了簡單的白襯衫,嚴謹地扣到最後一顆,袖子卻是隨性地往上折了折,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小臂,有些細長的眼眸冷冷淡淡,鼻背偏直且具有骨感,下頜輪廓線條明晰,淺淺流露出少年般的清俊纖直。
這種模糊了性別的美感就算是放到成年人中也足夠受到許多注意,更不要說處在這一群正處於容易萌動追求獨特的青少年中。
再加上學神光環的加持,就算上車後沈麋獨自坐到了後排,滿身疏離清冷,也不妨礙他們的打量好奇。
“學神都是聰明又好看的嘛,好羨慕。”
“好想和沈麋做朋友啊!”
“哈哈哈那她會不會嫌棄嘲笑你太笨了啊。”
“你才笨,你等著,這次我的排名一定比你靠前。”
沈麋蹙著眉地回避了陌生的眼神和聲音,有些後悔沒戴一頂鴨舌帽出來,隻能假裝自如地低頭翻看手機裏的實驗筆記。
“一條樂樂糖”發來了消息。
一條樂樂糖:小米,考完試有沒有空出來一起玩啊
一條樂樂糖:[勾引]
一條樂樂糖:我就是問一問,別跟你那個媽媽桑告狀啊
一起玩?那不就是麵基的一種婉轉說法嘛。
沈麋在看到第一條消息時下意識地就要拒絕,但一看這事還可能牽扯到陳湜湜,便猶豫了。
想見陳湜湜。
這個渴望濃烈得足以灼燒掉那點抗拒陌生人的本能。
買小米嗎:應該有的
一條樂樂糖:[快樂搖擺]
一條樂樂糖:那到時候約
一條樂樂糖:[陳亦可喂崽崽米糊糊]
一條樂樂糖:快看!你媽媽有別的孩子要奶了哈哈哈
照片裏陳亦可隻露了一隻拿矽膠軟頭勺子的手,沒有繁複的首飾,磨砂的紅色係高質感美甲,更襯得那雙手跟羊脂白玉一般細膩溫軟,光是看上去就很好盤玩。
沈爺爺早年間拍過一塊頂級羊脂白玉的子玉,在沈麋出生後才從保險櫃裏拿出來,親自上門拜訪大師,雕了一枚羊脂白玉龍鳳佩作為沈麋的周歲禮。
有一段時間沈麋跟著爺爺喜歡上了盤核桃,手一碰到東西就會不自覺地盤玩,這枚頂級羊脂白玉因為質地上好手感極佳,成了她的心頭好。
指間發癢地蹭了蹭,沈麋抿住唇。
買小米嗎:樂姨,我先準備考試啦[賣乖]
一條樂樂糖:ok
唐洲樂笑了笑,這小孩,麵對她和陳陳完全是兩幅麵孔嘛,連聊都不願意多聊兩句,虧得她還存了當助攻的心思。
“陳陳。”唐洲樂放下手機搶過勺子,“你先吃飯吧,我來喂一會。”
陳亦可還有點不情願,“哦”了一聲,可能是被崽崽激發了母性,吃飯的時候目光一直放在這邊。
“少一點,崽崽嘴巴小,等會嗆到了。”
“陳陳啊,我覺得你不適合當大學老師。”唐洲樂拿口水兜給崽崽擦了擦,“你比較適合去做一個幼兒園小班老師。”
陳亦可依言想了想,“要是幼兒園裏都是像崽崽這麼乖的小孩,也不是不可以。”
“那很可惜了,不是誰都能像我們家崽崽這麼乖。是吧崽崽來,最後一口,啊——”
崽崽像隻小雛鳥一般大大地張開嘴一口包進去,嫩生生的小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讓人很有戳幾下再捏一捏的欲望。
陳亦可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在看清來電顯示後,陳亦可淡了笑意,走到陽台去接電話。
“你回c市了?”
“嗯。”
“幾天了?要不是你李叔碰巧看到了,你”
“您有什麼事嗎?”
唐洲樂知道能讓陳亦可有意避開的來電隻會是那一對各有家庭的親生父母。
這些年陳亦可把自己活得像個趙氏孤兒,早早出國,留學打工,期間要不是熊億筱飛過去把人罵了一頓,陳氏孤兒還打著一份白工一份夜工睜眼說瞎話,覺得自己過得很好不肯接受救濟呢。
後來提前一年優秀畢業,拿獎學金直接把這救濟錢還上了不說,還成功保研多留了幾年。雖然惦記著朋友不顧導師挽留回了國,但也一直獨自留在京城,這回要不是出了什麼事,怕也不會想到回c市。
那天下午才大哭過一場的熊億筱還能抽出心思,在晚上打電話給唐洲樂,像個大家長一樣囑咐道:“阿樂,你這幾天既然跟陳陳待在一塊,就順便打探一下口風,看看到底是在京城出了什麼事。”
“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別操這麼多心。”
唐洲樂抽神看了陽台一眼,陳亦可這嘴跟蚌子一樣,還得用巧力才能掰開。
“…明天晚上過來吃一頓飯。”
“知道了。”陳亦可有點不耐煩了,抬起手端詳著好看的美甲,漫不經心地扣了扣,“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