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麋坐在車上,一看到酒店的招牌就發消息給了陳亦可。
在這個時候左耳突然開始發熱。
下車後沈麋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發現左耳不僅發熱,還連帶著耳根都紅了一片。
老人家常說左耳發燙發紅就是有人在念叨你。
沈麋摸了摸耳朵,十分科學地知道這可能是感冒發燒的前兆,無聲地歎了一口長氣。
還好是在考完試後發作,等會去領隊那取外賣的時候順便再拿一包感冒藥好了。
二十分鍾後,領隊打電話來說前台已經收到外賣了,再等5分鍾就可以去他房間裏拿。
接電話的時候沈麋正站在窗前,吹著涼風想降降熱,一邊漫無目的地看著酒店前的人來人往。
飯點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能看到各式各樣的人。
從一對你儂我儂的情侶看到一個行色匆匆的西裝男人,再看到站在崗位上盡職盡責的保安,最後看到了一個氣質姣好的高個女人,正在仰頭往這邊看。
似乎在找什麼人。
應該是很重要的人吧。
沈麋又摸了摸發燙的左耳,暗度猜測著這個女人的心理。沈麋其實有點近視,因為度數不高,平時就不喜歡戴眼鏡,在這會就看得並不是很清楚。
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
一隻陳湜湜:你住在3樓對吧
買小米嗎:嗯嗯
買小米嗎:對了,外賣已經到啦,等會我就去領隊房間拿。
陳亦可遲遲沒有回消息。
沈麋就靠在窗邊耐心地等著,偶然再往下一瞥。
女人還站在那,一手捏著手機和白色小皮包,披散的紫色發絲和紫灰色大衣衣擺悠悠地被風吹起一點,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爛漫嫵媚且不失神秘色彩的紫羅蘭,斜落的夕陽適宜地潑撒了一片片的金燦燦,身側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唯美得像副畫一般,惹來不少注目。
陳湜湜才染的紫發,是不是會跟這個女人差不多。
沈麋突然生起好奇心,取過銀絲邊眼鏡戴上想要看清楚那個女人的五官。
蠻好看的,就是有點熟悉。
那雙惑人的狐狸眼一下便抓住了沈麋,衝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沈麋下意識地回了個禮貌的笑意,鏡片閃了閃,金屬質感的銀絲邊凸顯出了清秀的五官,增添了幾分斯文的氣質。
舌尖遲疑地舔舔上顎,琢磨出了一點不對勁的意味。
握住的手機突然振動起來,是陳湜湜打過來的語音電話。
接通。
“嘿!”底下的女人在看到沈麋把手機放到耳邊後,這才確定地笑了起來,舉起一隻手揮了兩下,“小孩,能下來嗎?”
!!!
沈麋懵住了,愣愣地看著那個女人。
這個反應似乎是逗笑了女人,耳邊傳來了讓沈麋渾身酥麻的笑意,右邊的耳朵也開始發燙、發紅。
怎麼會呢,從陳湜湜的家到這個酒店至少也要三十分鍾的車程。
“不可以嗎。”女人軟下來的聲音,更加酥人。
沈麋這會隻能說出兩個字,“…等我。”
像是惡龍突然發現到了亮閃閃的金銀珠寶,生怕遲了一步就會被人偷走了珍貴的寶藏一般。
平日在別人眼裏高冷孤傲的學神此下有些狼狽地喘著小氣、滿眼都是不自知的灼熱歡喜,最後停在了這個笑盈盈的知性女人麵前。
鏡片染上了幾分熱氣阻礙著視線,沈麋幹脆地將眼鏡摘下。
“急什麼,來都來了,我又不會跑。”陳亦可笑得自然大方,抬手輕輕為沈麋順了順那耳邊跑出來的頭發,“頭發都跑亂了。”
冰涼的指腹忽的被燙了一下,還惹得那隻燒紅的耳尖像小貓耳朵一般跟著動了兩下。
沈麋敏感地縮縮脖子,輕輕咳了兩下清嗓子,卻依舊細聲如蚊,“你怎麼,這麼突然,就來了,啊?”
糟糕,怎麼還犯了結巴的毛病。
“昨天記住了你發的日程表上的酒店地址,今天剛好要在這邊辦事情,想起就順便帶飯過來了。”陳亦可失笑,主動握上沈麋纖細溫熱的手腕,“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還以為見不到你呢。”
女人被吹得有些冰冷的掌心貼在肌膚上,沈麋低頭去看那隻修長細膩的手,不自覺地彎了彎唇,指間又開始發癢地蹭了蹭。
“你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可以早點下來的。”
陳亦可來這一趟本來就是突發奇想,又知道沈麋是個有點社恐的小孩,所以隻單純地抱著送一份飯的打算,等看到有人到前台把飯取走就會回家,自然不會想到提前告訴沈麋讓她空驚嚇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