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司禾突然就有點後悔。

她還真的應該, “提前排練”一下。

比如此刻怎樣以恰當的理由把麵前這杯溫水潑到許賀添這張人神共憤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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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在去公司簽完合同後的某天,林蔚突然讓司禾把無名指尺寸量了告訴她。因為不是真結婚, 所以司禾本來也沒把婚戒當回事。

她也就隨意量了個大概就給了林蔚。後來連自己也都忘了這茬。

領完結婚證後,她直接搬進了華南公府。

那段時間許賀添一直在國外拍戲, 因此之後接近一周的時間, 司禾都是獨守空房的狀態。

男人是在某個淩晨突然回來的。

司禾那天剛好有點失眠,醒得早。她揉著惺忪睡眼下樓, 虛著眼往玄關處看, 小心翼翼問:“誰啊。”

玄關處開了個小路燈,昏昏暗暗的。

許賀添一身深色便服,長身立在門邊, 帽簷壓得很低。他背上斜斜搭了個胸包,剛把行李箱提進門,正在換鞋子。

見到司禾, 他也沒什麼意外的表情。

隻偏頭瞥了一眼, 很隨意地跟她搭了句話,“吵醒你了?”

“啊?沒有, ”司禾愣了下,才慢吞吞地答, “反正今天也沒事,還能繼續睡。”

她剛醒來,還有點懵,腦子反應也有些遲鈍。

“嗯, 那正好,”許賀添點點頭,扯過背上的胸包, 從裏麵掏出一個絲絨盒子,在手上輕拋了下,然後隨手放在了一旁的木櫃上。

“這個給你。”

司禾眨了下眼睛,“什麼啊。”

她站在樓梯上,隔了有段距離,不太能看清。

男人食指隨意抬了抬,言簡意賅道:“禮物。”

然後便趿了雙拖鞋上樓了。

司禾慢吞吞挪步過去,打開一看。

戒指很精致,突出的鑽石,一看價格就不菲。像做賊似的,她抬頭看了眼許賀添上樓的方向,確認他已經進房間了,她才敢小心翼翼拿起來欣賞。

昏暗小路燈打下,戒指內環刻的“sh”兩個

字母忽得閃了一下。

司禾也是後來才從林蔚那裏知道。

這個品牌的特製婚戒,必須至少提前一個月,才能預定到。

……

結婚後的兩個月內,兩人交流其實並不算多。

許賀添行程安排得很緊,司禾也有了點人氣,通告漸漸滿了起來。

平均每周下來,兩人大概能有三天晚上同時在家。

司禾剛搬過去的時候,就很自覺地把自己的東西都放在了副臥。

兩人也很默契地、純潔地分房各自睡了兩個月。

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個晚上。

司禾第一部參演的戲殺青。她心情感慨又激動,就在殺青宴上多喝了兩杯。

她自知不勝酒力,於是就趕快讓林蔚來接她,打算回去倒頭就睡。

結果那天許賀添剛好回去得很早。

司禾記憶斷斷續續的。

隻記得她一直在笑,抑製不住地笑,然後被某人毫不輕柔地半拖半拽上樓。

之後再醒來時,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躺在主臥的床上,房間裏的裝扮是許賀添一貫的黑灰色冷色係風格。

男人正熟睡著,一隻手臂懶懶搭在她腰上,修長無名指上閃著的是和她手上的同款戒指。

他高挺的鼻梁抵在她脖頸處,氣息溫熱,輕柔且規律地打在她耳垂上。

司禾愣愣轉頭往旁邊看去。

幾個被拆封的塑料鋁片被胡亂地摒棄在了床頭櫃上。

本來還懵逼的神智瞬間清醒。

她猛得睡意全無。

小心翼翼地把男人手臂推開,側著身子去夠地上的褲子。

然而腳剛落地就渾身一軟,接著便是大腿內側傳來一道尖銳的疼痛。

司禾倒吸一口冷氣,抑製不住“嘶”了聲。

低頭一看才發現,白皙柔嫩的肌膚上有一道大概四厘米的劃痕。傷口剛被她起身的動作一扯,又開始浸著紅色的血沫。

“……”

從那天起,許賀添無名指上便再沒出現過婚戒。

而副臥,也沒再住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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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禾已經盡力壓製住聲

量,但備采間的節目組工作人員視線還是被吸引了過來。

江佑臣被驚得眉毛瞬間飛起,趕忙問道:“司老師您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

司禾說不出口。

女孩兒下唇被貝齒咬出一抹白,漂亮的眼睛緊盯著許賀添,麵色漸漸羞赧。

“怎麼了,”許賀添眼底笑意徹底漾開,佯裝無辜模樣,故意重複道,“司老師。”

江佑臣反應了下,莫非是戒指那問題有什麼不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