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這話,黎姐帶來的眾小弟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誰不知道黎姐最忌諱頭上的傷,他這樣做可不就是在摸老虎的胡須?
黎姐果然怒了,她一腳踹翻了身旁的課桌。
“砰”的一聲,整個課桌砸在地上,桌肚裏的書嘩啦啦散了一地。
倪霸也是一腳踹向麵前的課桌。
那課桌直接飛滑出去,撞在另一個課桌上,“砰砰”幾聲,幾張桌子撞疊在一起,一齊向黎姐那邊砸了下去。
他的聲音低沉且冷漠:“我沒有不打女人的習慣,要撒野,滾出去!”
高中部那些人皆變了臉色,攥緊了拳頭,肱二頭肌收緊,眼看著一個勾拳就要上去了。
“哢!啪嗒!”
教室門口出,忽然傳來物品落地的聲音。
眾人這時精神都極為緊繃,下意識的都看了過去。
門口是一個校服穿的整整齊齊的女生。
沒錯,是阮軟。
她此刻也懵逼了。
誰那麼缺德,在教室前門的門板上沿放著一塊黑板擦啊!!
我要殺了他!
她隻是想偷溜進來拿一下考試用具,容易嗎?
現在好了,所有人都注意到她了,眼神像要吃人。
她連忙猛低下頭,側過身去,背對著他們進了教室。
“……打擾了,我拿樣東西,馬上就出去。”
她光速直奔自己的座位,從桌肚裏抽出筆袋和草稿紙。
“阮軟?”黎姐冷笑一聲。
誒,還是被認出來了。
“你膽子真大啊,還敢出現在我麵前?”黎姐冷笑著,欲向她走來。
倪霸踹了一下桌子腿,讓課桌橫在她的走道前。
“這事還沒完!扯別人做什麼!”
倪霸此刻站著,比黎姐高出一頭,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阮軟覺得此刻的他簡直太帥了。
但這不是解決辦法,因為已經有兩個黎姐的小弟一左一右的看上她了。
“我付了你醫藥費,你不是說這事就算兩清了嗎?”阮軟隔空對黎姐喊道。
“那你給我送的東西是什麼意思?!”黎姐說這話的時候已經頗有些麵容扭曲,咬牙切齒了。
不,她現在恨不得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學妹活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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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
在被拉黑之前,阮軟曾經說過,她會送藥給她。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給她送藥,也是第一次有人關心她的死活,她雖然嘴上罵罵咧咧,心裏卻依然有種不知名的阻塞感。
用點兒文藝勁兒來說,這叫感動。
這種酸酸澀澀透著一股子軟弱的感情,她是向來不屑一顧的,但她依舊無法阻止這種感動發酵。
或許是因為這個學妹安安靜靜的聽完了自己那點破事。又或許是……她那雙幹淨平靜的眼睛,不帶有絲毫鄙夷,就好像自己這種人盡唾棄的差學生和她那樣高高在上的紅榜第一沒有什麼區別。
這種感動,在她接收到明顯是嶄新的雲南藥水和紅藥水時達到了頂峰,完全蓋過了被拉黑的不爽。
然而——
她看到了那些包裝齊整的瓶瓶罐罐中有一瓶漱口水靜靜的躺著。
她拿了出來。
上麵貼著一張便簽,字跡很娟秀。
“說話前請先用用它哦!”
“……”
操!
去死吧!
黎姐生平第一次的感動,就這樣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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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軟顯然也想起了這件事。
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被黎姐拖家帶口的罵了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曾孫,她當然也是有火氣的。
她又不想與人對噴髒話,就隻能另辟蹊徑提醒一下了。
我真是充滿善意的小可愛。
寫好便簽上的貼心提醒,阮軟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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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根據眼下的情境來看,黎姐顯然不覺得她是善良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