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抓住了曹昀然的心思,他知道此刻曹昀然最恨最在意的是什麼。
果然,它這話剛說完,曹昀然周身的怨氣更烈。
葉清硯暗叫一聲不好,不過聽著惡鬼蠱惑曹昀然的話也鬆口氣。
看來他們的確是聽說了一些事,並不知道孫氏女不僅另聘他人,陷害曹昀然的事她也參與了。
隻要不是知道更嚴重的,那還有挽回餘地。
否則,要是知曉自己的心上人就是推他入地獄的人,曹昀然這會兒怨氣值怕是直接爆表了。
葉清硯深吸一口氣,再看向曹昀然時就是嘲諷一笑:“曹昀然,你既然要成為殺人犯,那你何必還要借著惡鬼的幫助逃離牢獄?左右即使你洗刷吳家滅門的事你日後依然是個殺人犯,還是對一個弱女子下手的禽獸。你死後也會被人唾棄,豬狗不如,以你為恥,將你的所有罪行寫入書中,你的罪惡將會罄竹難書被世人所知,萬世不休。”
惡鬼能抓住曹昀然的心思,他就不能?
讀書人最在意的是什麼?名聲,尤其是千年被人唾棄。
果然,曹昀然原本混沌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不要……我不要被人罵,我明明沒有錯,是他們是他們對不起我!”
惡鬼氣惱不已,一縷鬼氣想要伸向葉清硯,被葉清硯反射性抬起鎮壇木一擋,沒想到竟然真的避開了。
惡鬼不知為何鬼氣不穩,被鎮壇木一震懾,竟然真的將鬼爪收回,也因此忌憚葉清硯幾分。
雖然沒繼續針對葉清硯,卻不甘心就此放棄。
它好不容易再次激起曹昀然的怒氣,它需要在鬼節鬼門大開之前與曹昀然人鬼合一,偏偏想要達成目的還需曹昀然心甘情願,否則,它早就占了曹昀然的身體,讓他也成為惡鬼。
葉清硯也在賭,他沒想到鎮壇木竟然真的有效,看到黑霧退後的瞬間,他心裏有了計較,即使沒底氣,可麵上自信滿滿,不退反進一步。
“曹昀然,你看清楚 ,你手裏掐著的是你最心愛的女子,她原本在你高中後將成為你的妻,與你生兒育女。可結果卻被歹人破壞這一切,歹人陷害於你讓你成為殺人犯,你的名聲盡毀,讓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她隻能另聘他人,她的確錯了,不該這麼快就要嫁人,可這也不是你殺了她的理由。你難道真的要雙手沾滿鮮血,再也回不去?”
葉清硯拿假話忽悠曹昀然,隻能從根本上下手,萬不能這時候將孫氏女的真麵目說出來,否則,一旦這時候就中了惡鬼的計,在場的人怕是一個都活不成。
葉清硯這般信心滿滿,讓惡鬼倒是愈發忌憚。
惡鬼不敢上前,卻又蠱惑曹昀然:“可你信嗎?短短一月就能尋到良配?他們之前沒私情你信嗎?”
葉清硯道:“媒人下聘隻要見過幾麵相中就下聘又如何?更何況,孫姑娘如今已經十六七,早就是出嫁的年紀。若非一直在等曹公子高中,去年就已然嫁為人婦。”這當然是假的,實則是孫氏女壓根看不上曹昀然,可顧忌著幼時的婚約,隻能推脫,等曹昀然高中再嫁,若是無法中舉,那就能說服孫老爺退婚。
曹昀然遲疑,搖擺不定,在想是不是當真是自己耽誤了孫氏女。
也就是在他遲疑手上略微鬆動的功夫,鬼王終於姍姍來遲,慢悠悠現了形。
而隨著鬼王身形一晃,果然曹昀然周身的惡鬼鬼氣一震,下一瞬,竟是帶著曹昀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孫氏女沒了遏製,立刻摔倒在地。
葉清硯直到確定惡鬼消失才鬆口氣,忍不住瞪向鬼王:“你作甚去了?怎麼沒將惡鬼一舉拿下?”他可是鬼王啊,是這惡鬼的上一任!
鬼王卻眯著眼,似笑非笑睨著他手裏的鎮壇木:“不如你先說說這是何物?嗯?”
葉清硯心虛把鎮壇木往懷裏一塞:“沒什麼啊,畢竟是道士,這是我的法器。”
“是嗎?可你不是假道士嗎?”鬼王嘴角帶著笑,可那猩紅的眸子可不是這麼說的,森寒危險。
葉清硯心虛,轉頭就看向身後嚇軟一地的人,將這個話題越過。
院子裏隻剩下眾人時,所有人隻覺得像是從水裏撈出的,一身冷汗,顫抖著手腳爬過去將歪倒在地暈過去的孫氏女給扶了起來。
孫老爺等人匆匆趕到,看到這一幕也嚇得不輕。
等大夫過來看過孫氏女確定沒事,再到孫老爺親自過來大堂道謝已經是一個時辰後。
孫老爺已經從昏迷醒來的那些人口裏知道當時的情況,幾日前他已經收了鄭家的聘禮,為小女與鄭家郎君定下婚事,這事因為曹昀然並未對外說,原本隻等曹昀然一死再宣布,可誰知曹昀然竟然與惡鬼同伍逃了。
怕曹昀然報複,這事就一直瞞著沒說,除了孫鄭兩家,誰也不知道孫氏女又要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