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2 / 2)

半柱香後,魏帝黑沉著臉坐在大殿上,殿前則是跪著穿戴整齊的三皇子以及葉寶文。

三皇子到現在還有些懵,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種局麵,明明這會兒麵臨父皇雷霆之怒的應該是琰王才對,怎麼變成了他?

三皇子想到他本來是要朝大殿去,都是半路上被葉寶文給攔住,說想他念他還挑了他的火,結果現在呢?

若非葉寶文如今瑟瑟發抖驚懼的模樣,三皇子懷疑自己是不是遭了葉寶文的道,對方說是要陷害琰王與葉清硯,最後怎麼反倒成了他們兩個?

想到這,他猛地回頭去尋找葉清硯與琰王,結果發現兩人好好坐在殿前原先的位置上,正疑惑不解朝這邊看。

三皇子望著葉清硯那張醜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好好的?

他當時是親自將摻了藥的酒水遞給葉清硯的,他也親自看著他喝了下去,知曉對方麵對他絕不會拒絕。

等確定他喝了他才前去見母妃一麵,可誰知……誰知事情怎麼成了這般?

三皇子重新將頭低著,最後隻能硬著頭皮:“兒臣……喝醉了酒……”

他艱難開了口。

原本這是若隻是魏帝私下裏撞見可能還會替他隱瞞一二,可誰知被文武百官也撞見了,裏麵還有雲閣老,正是他今晚要訂婚的雲家當家。

這事一出,當時雲閣老氣得都暈了,這訂婚宴自然也進行不下去了。

三皇子不甘心失去雲家這個助力,硬著頭皮想找個由頭:“父皇,兒臣也不知怎麼回事就中了招,許是有人故意給兒臣喝了摻了藥的酒水,葉公子估摸著也是如此。我們二人雖然認識,卻私下裏並無逾越,如今這般……是兒臣負了雲娘,兒臣願受一切懲罰。”

雲閣老這會兒已經醒了,身邊剛好是太醫院的掌院,本來是參加訂婚宴的,結果這倒好,順便幫人治病了。

雲閣老黑沉著臉坐在那裏喘著氣,他是個嫉惡如仇的,也是個偏心小輩的,他們雲家幾代隻出了雲娘一個姑娘家,平時是放在掌心寵著,若非魏帝做媒,他們是不願摻和進皇家這攤水。

可雲娘歡喜,他也就鬆了口。

但誰知三皇子竟然私下裏這般孟浪,男女不忌。

訂婚宴上就與人亂來,這日後雲娘在後宅還不被欺負死?

雲閣老冷靜下來,這婚一定要退!好在隻是訂婚不是成婚,他慶幸一切還沒定下,所以聽三皇子這話就知他想借機將這事當成意外越過去。

雲閣老哪裏看不出三皇子這小心思,沉沉看了眼三皇子,直接起身,到大殿前跪了下來:“老臣厚著臉皮當著皇上的麵質疑一番,既然三殿下說自己是醉酒被人陷害下了藥與葉公子胡鬧,剛好太醫也在這,替二位好生瞧瞧。”

三皇子與這位葉家庶出的小輩眼神清明,哪裏像是中了藥的?

真當他是個瞎的?

三皇子臉色一白,張嘴想說什麼,卻隻聽上首魏帝開了口:“替葉家的診脈。”

太醫立刻上前,替葉寶文診脈。

三皇子渾身一個激靈,乍然間明白了魏帝的意思,如今文武百官都瞧見他的事,那麼是壓不下去了。

父皇讓太醫先替寶文診脈,意思也明顯,是在提醒他,讓他舍棄了葉寶文保全名聲。

葉寶文沒有中招,到時候能直接說葉寶文惦記他不惜給他下藥想逼他娶他,這一切都是葉寶文的錯,而他是無辜的。

到時候隻要他不是主動犯錯,將葉寶文杖斃,那麼有父皇為他說道,與雲家的婚事還是作數的,隻要到時候父皇說不必替他診脈,那這滿朝文武誰敢逼他診脈?

可……可這代表他要犧牲掉葉寶文。

葉清硯挑眉,沒想到魏帝竟然到這時候還要替三皇子遮掩一二,可書卷裏可寫了魏帝當時麵對琰王與原身可絲毫沒任何憐惜,直接把三年功勞抹了不說,甚至還嚴懲關了二人禁閉。

也因為魏帝的態度,二人一時間淪為笑柄,名聲盡毀。

可到了三皇子這裏,魏帝反倒是肯為自己的好皇子遮掩一二了。

葉清硯垂下的眼神冷下來,為琰王不值,為原身不平。隻是他隨即想到什麼,看向不遠處跪在那裏背脊僵硬的三皇子,卻是無聲笑了。

一邊是自己的臉麵以及魏帝的寬恕,可另外一邊卻是心上人的性命。

他很好奇,三皇子到底會選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