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五郎很生氣, 自己雖然搬出去了,可還是陳家的兒子吧,家裏的大事竟然都不通知一下自己, 這是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陳老頭一開始還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可是見陳五郎這麼一副樣子,也生氣了——你自己要搬出去的, 難不成我這當老子的要做什麼還得先去跟你通報一聲?
遂冷聲道:“你不是說要好好看書準備來年的考試嗎?連家都回的少了,我們哪敢去打擾你。”
陳五郎聽了直皺眉, 這說起來倒是自己的不是了?可是見陳老頭不耐煩, 隻得低頭,“我也是想著好好溫習到時候能光宗耀祖啊。”
陳老頭見了陳五郎低頭了,也就跟著緩了語氣:“你是讀書人, 家裏種東西何必去打擾你, 總不能讓你不讀書、不當夫子回來幫忙吧?”
“那也得跟我說一聲吧。”
“你一天天的不回來, 我還專門去你那跟你說?”陳老頭反正不覺得是自己的錯。
“”這怎麼又繞回來了, 陳五郎無語, 不饒圈子了,直接問出了自己關心的:“咱家這是跟柴家攀上關係了?”
陳老頭覺得這話聽著怪怪的, “啥叫攀關係?咱家可是老實本分的人。”
聽陳五郎這樣說話, 陳老頭心裏很不得勁,猜到自家這兒子好不容易主動回來一趟,怕是跟他嘴裏的柴家脫不了幹係。
想到這,陳老頭沒了耐心,直說道:“有啥你就趕緊說,這忙著呢,沒工夫跟你東扯西扯。”
“爹!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我這不得先問清楚才好說?”陳五郎見陳老頭這樣,很是不高興, 一時覺得當初意氣之下搬出去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這才多久,爹對自己態度就這樣了,以前可不是這樣。
“我就是想著,要是家裏跟柴家關係好,能不能拜托他們,讓我去縣學旁聽?”這就是陳五郎此行的目的了。
“縣學?那不是要秀才才能去的嗎?”別看陳老頭是個莊稼漢子,但是有個進學的兒子和一個秀才親家,這些基本的還是了解過的。
“一般來說縣學的學生得是秀才,可是也不是定的那麼死
。要是有關係,童生也能去聽課。”陳五郎細細解釋到,以前他從來沒想過這方麵,可是這次聽說家裏跟柴家攀上關係了,那也不是沒可能嘛。
“這怕是不容易吧,”陳老頭搖搖頭,“這不行,柴家怎麼可能幫你去疏通這關係。”
“這怎麼就不可能了?你都不去問問,就知道人不樂意了?”陳五郎急了。
“咱家對外是說幫柴家種東西,其實不是,是我們自己種,跟柴家合夥呢,公平交易,哪能腆著臉去找人家幫這麼大的忙?”陳老頭對著兒子也沒啥好瞞的,就把自家種蘑菇的事跟陳五郎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既然要給他們這麼多利,那讓他們給我弄一個名額也不是難事啊。”陳五郎聽了更覺希望頗大。
“都說了已經公平交易了,怎麼還能拿這事去找人家討人情?欠了這麼大的人情,日後的交易我們不是得落下風?”陳老頭生氣了。
“爹我是不是你兒子啊?!我的前途還比不上這買賣?我要是讀出來了,那可是改門換戶了!”陳五郎覺得陳老頭真是一點不開竅,自己要是考中了秀才、舉人甚至於以後考了進士當了官,不比現在種蘑菇賣蘑菇好?
“五弟你怎麼跟爹說話的?”陳大郎被陳五郎的吼叫吸引出來了。
“我怎麼了,我說的不是實話?大哥你出來也好,幫我勸勸爹,不要隻顧著眼前的這丁點小利,得往遠了看啊,我要是考中了秀才,你們哪還用這麼辛苦?”陳五郎對著陳大郎說到。
陳大郎眉頭都要打結了,大家正準備齊心協力好好種蘑菇掙錢攢家底,結果在陳五郎看來就是“丁點小利”?
“給我住口吧,”陳老頭不等陳大郎說話,開口罵道:“當初你讀書,家裏一心一意供你,自己沒本事考不中秀才,也給你找了個私塾夫子的活計,輕輕鬆鬆,家裏可對的起你了。我看你,考不中秀才,就是因為這心沒放在書上,一個勁的想搞旁門左道。你想去縣學讀書,那你就自己考中秀才去啊!還想家裏的買賣給你讓步,我告訴你,沒門!”
這一大通陳老頭愣是沒歇氣一口氣說完了,說完話就喘著
氣瞪陳五郎,見他麵帶不服,繼續罵:“你說去找柴家弄名額,咱家哪個牌麵上的啊,還能麻煩人給你忙活這些?臉可真大!”
陳五郎被罵的臉都青了,可是見陳老頭這樣,隻得不甘心道:“不找柴家就不找柴家,但是,既然家裏要種口蘑賣了,那我去鎮上曾秀才那讀,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