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現在情況確實很不好, 家裏做了這麼多年布生意,哪裏不知道即將到來的雨季對他們有多不利。
一開始他們考慮過,加強保存管理工作,直接熬過去, 但是經過檢查和商議, 發現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木家生意做得大, 倉庫其實不差, 但是也正是因為往日生意做得大, 各環節流通順暢, 根本沒出現過要存儲這麼大批布料的情況。
經過討論, 木老爺發現,以他們的條件, 隻能選擇保住一批最貴重的布料,其餘大部分的貨,還是得出了。
可是往日裏稱兄道弟的合作夥伴, 都推辭,暗示他陳三郎已經放話了,無論他賣多少價格,那邊都能再少點。
也有那真正關係好的勸他,別這麼小打小鬧了,趕緊找個大點的商隊,折半賣了了事, 不然雨季一來, 可能折半都解決不了。
“木兄, 我這建議真是為你好。陳家想來也不是真要讓你全砸手裏,虧點錢,總比全虧了好。”
木老爺要吐血了, 這虧的是一點錢嗎?他真的後悔,當初就不該親自押貨,那樣的話,一來不會得罪陳家,二來也不會回來時看一批貨好就全進了,導致現在情況這麼嚴重。
等回到家,木老爺知道木太太去陳家鬧事了,更覺心口痛,“你還去鬧什麼啊?咱家都這樣了,經不起折騰了。”
“我惹的禍我自己去解決還不行嗎?陳家真是又狠又毒,賠錢折騰我們。”木太太這段日子不好過,丈夫兒子每天回來都是苦著張臉,兩個兒媳婦更是直接甩臉子了,還說不起,不然就拿陳家說事,“我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們都怪我,都怪我。”
眾人聽了也沒往心裏去,大家已經很累了,實在沒心情再來安慰她,結果哪知道,晚上木太太就上吊了。
把人救過來後,木老爺又氣又怕,“你說你,何必呢,陳家再狠,也隻是想讓我們虧錢。你這把自己的命搭上去,準備給人做添頭呢?”
“爹,少說兩句吧。”大少爺看親娘一臉死灰,到底還是心疼。
木老爺搖搖頭,一句話不說走了。
兩個兒子便勸木太太:“娘,別再鬧了,真鬧得家破人亡,不正如了他們的意?”
“你們都怪我,你們都怪我,”木太太隻重複著這句話,看起來就像傻了一樣。
兩個兒子回了屋便都教訓起媳婦來:“娘到底是長輩,你還是放尊重點,看看把娘逼成什麼樣了!”
兩個兒媳婦傻眼了:“怎麼就成我們逼的了?這罪名我可擔不起!”
第二天,都不用商量,兩人十分有默契的各自收拾東西準備回娘家,臨走前兩人還握手訴苦:“太嚇人了,白天就咱們在家,要是再出點什麼意外,咱們哪裏說得清,還是躲著點吧。”
晚上兄弟倆回來發現媳婦不見,一問下人才知道回娘家了,兩人頓時勃然大怒:“這個時候還鬧!這是看我木家不行了提前跑路?那以後也別回來了。”
結果這話被陪嫁來的忠仆轉身傳回了兩人嶽家,又掀起了一場場風波,整個木家的笑話,直到過年才在縣裏消失了。
不過這些陳家都不關心,陳三郎現在沉迷研究字糖,回到家便開始在書房翻找,翻找好幾天也沒找到青杏說的那本書,整個人極其憂傷。
青杏默默遞出自己照著記憶寫出來的方子,“爹,別傷心了,看我都默出來了,找不到書就找不到唄,方子最重要。”
陳三郎接過紙問到:“跟當時在書上看的一模一樣?”
“那肯定不可能,”青杏幹脆到,“就看了那麼一眼,怎麼可能一模一樣,不過我把我想的起來的都寫下來了,再結合一些我個人的理解,應該沒問題。”
陳三郎十分失望,井且摻雜著一些嫌棄:“哪些是你的理解?去掉!你又沒做過,也沒吃過,理解錯了咋辦?就把你記得的寫下來就行,咱們慢慢琢磨。”
“那沒辦法,我也不知道哪些是我在書上看的,哪些是我自己的理解了。”青杏望天。
“”
“不要還我。”青杏冷哼到。
“要!”陳三郎抓住紙不放,這才認真看起來,“麥芽糖、黃豆粉、芝麻粉,這用料倒挺簡單搓成條拚成字然後拉長,完了?”陳三郎看完一臉茫然,“每個字每個字的拚?”
青杏嘴角抽了抽,“那還不得先累死。”
“當時書上附了張圖,我大概有點思路,等明兒去了糖坊再琢磨吧。”
陳三郎聽到有圖,更心痛了:“這麼好的書,你怎麼就不好好珍惜。”
“咱們現在就去糖坊,還等什麼明天!時間不等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陳三郎怒斥到,“盡想著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