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官差眼疾手快的按住了他,隨即在他無比憤恨的眼神之下,將他強行的壓離了當場,朝著行刑台上走去。
在漫天的哭聲之中,太子和靜王以及寧舒的這一場對話,仿佛是一個很小的插曲。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了,卻也沒有多重視。
而靜王在太子離開之後,將視線移到了寧舒身上,在看到他難看到慘白的臉色之後,他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張了張口想要同寧舒說些什麼,“我…”
在靜王剛剛發出一個音節之後,寧舒便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冷漠的道:“有什麼事,我們回去再說吧!”
寧舒現在腦子裏就是一團亂麻,他雖然想過靜王會對他有所圖,但是他沒有想到靜王會那麼狠,狠到竟然想直接弄死自己。
寧舒覺得自己被這段時間的生活說迷惑了,他甚至還以為靜王不是書裏的那個人,他們可以就這樣一直生活下去。沒有想到這隻是他的想法,靜王竟然早就在規劃他的死亡了。
一想到自己竟然像個傻瓜一樣無知無覺的和靜王生活了那麼久,寧舒便覺得遍體生寒。
寧舒的異樣靜王自然是察覺到了,他此時也顧不上正在被行刑的眾人,低著頭看向麵色難看的寧舒,手心拽緊,唇瓣抿得緊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直到第一聲指令發起。
“行刑。”
一排人被拖上去斬首,人頭落地。
寧舒看著麵前凶殘的畫麵,瞬間僵直了身體,腦袋嗡的一下,徹底的失去了控製。他隱約聽到了一聲歎息,隨即眼前一黑,什麼東西遮住了他的視線。
周身盈滿了靜王身上的冷香,寧舒這才像是重新活過來一般,逐漸得回暖了過來。等他意識清醒,他又想到了剛才聽到的那些話,頓時氣上心頭,覺得靜王都想要弄死自己了,眼下竟然還擔心自己會不會害怕,簡直就是太虛偽了!
騙子!
大騙子!
寧舒手肘用力就想給靜王來一下。
誰知道竟然被靜王給防住了,然後他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冷淡聲音,“後麵還有許多人,你難道都想看嗎?”
寧舒一僵。
靜王在他的耳邊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輕聲道:“我們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好不好?”
寧舒僵硬著。
直到全部的人都被砍掉了腦袋,直到原本沒有什麼味道的場地布滿了各種血腥味,直到上麵的官員讓官差收拾場地,寧舒和靜王還在想是較勁般的僵持著。
最後,還是寧舒忍不住開口道:“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靜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裏的人,權衡了一下,終於還是放開了遮著他眼睛的手,隨即往後退了一步。
寧舒得見光明的瞬間,還有些不太適應。等到他看到那滿地刺眼的紅,以及那些躺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起來的屍體之後,他瞳孔猛地一縮,臉色也一下就白了。
靜王扶住了他的肩膀,低聲道:“我們回家吧!”
寧舒僵硬著點了頭。
直到兩人上了馬車,兩人之間都沒有任何的交流。
終於,在馬車離開行刑的場地,朝著人潮喧鬧的地方走去,寧舒才像是重新活了過來一般,視線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寧舒抬眼看向靜王,那雙眼睛裏沒有任何的情緒,隻是格外認真的問道:“你真是那樣計劃的嗎?計劃在謀得我的財產之後弄死我?”
靜王看著他,低聲應了一句,“嗯。”
沒等靜王再說什麼,隻聽到那麼一句,寧舒便揮起拳頭打在了靜王的臉上。
寧舒這一拳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下手得毫不留情,直打得靜王腦袋一偏,嘴角徑直就流了血。
靜王用舌頭頂了頂自己被打痛的地方,輕輕的嗤了一聲,看來兔子急了會咬人這點,對於什麼物種都是適用的。
等靜王用手背擦幹淨了自己嘴角的血,扭頭看向寧舒時,隻見他正低著頭,穿著的衣服上卻有幾灘小小的水漬。
靜王錯愕了一瞬,看到在寧舒低著的頭下,一滴滴的眼淚正掉落下來。那瞬間,靜王覺得那些眼淚仿佛是滾燙的開水一般,一下下的燙在他的心上。
靜王伸手捏住了寧舒的下巴,在又挨了他幾拳之後,終於止住他的動作,看到了他通紅的眼睛,以及一雙看著自己透著幾分恨意的眼。
那瞬間,靜王腦海裏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的斷了,原本想要好好哄他,好好解釋清楚的想法徹底拋在了腦後。他不想看到寧舒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他受不了。
寧舒沒有想到到了這種時候,靜王竟然還敢吻自己,在他吻下來的時候,他毫不留情的就朝著靜王咬了下去,緊接著就嚐到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