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慶十六年。
景帝宣布退位, 由年僅十五歲的太子繼位,任承宗皇帝。
同年,承宗皇帝同胞皇姐景蕊任兵馬元帥, 掌天下兵馬。
天下嘩然,各地皆有反對之聲。
然兩年之後, 經過皇女幾次剿滅匪患、鎮壓番族、滅不臣之人, 聲音漸消,眾人無不臣服。
金鑾殿內。
年輕的皇帝坐在皇位之上, 手邊是大臣們的奏折, 眼前攤開的一本上是關於科舉製度的彈劾。
承宗皇帝看著那上麵敘述的內容, 不由嗤笑了一聲,“這些人還真是不死心啊!都那麼多年了,還在妄圖恢複以往那種壟斷的階級製度。眼下這不是挺好嗎?能幹的就留下,不能幹的就滾, 那裏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若是有人進來聽到如今的皇帝說出這樣粗鄙的話, 定然會大吃一驚, 可是眼下這屋子裏的人除了皇帝之後, 隻剩下旁邊伺候的侍從了。
皇帝在那奏折上隨意的畫了一個圈, 表示自己已閱, 隨即便將那奏折放在了一邊, 算是看過了。他看在那個老家夥已經六十歲的份上,他就不和他計較他的癡心妄想了。
待皇帝拿起另外一份信函, 看著上麵寫的內容,不由輕笑出了聲,“阿姐,現在一定很自在吧?”
皇帝手裏這份,正是如今的女將軍, 皇女景蕊寫的信件。
裏麵除了洋洋灑灑的給自己困在宮裏的弟弟寫了她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有趣的風土人情之外,剩下的就是一路上遇見的不平事了,看起來可比他困在宮裏日複一日的看著這些枯燥的奏折有趣得多。
聽到皇帝這略帶幾分羨慕的話,旁邊的大內侍,以前跟著寧舒的小魚,不由笑著接口道:“皇上,恐怕皇女也沒有輕鬆,畢竟個人有個人的煩惱嘛!”
皇上聽到他這話,立馬就來了精神,扭頭看向這位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內侍官道:“這話怎講?”
魚內侍看著他感興趣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隨即道:“小的聽說,陳家那位如今也跟著皇女去了西北,至今還在追尋皇女的腳步。”
“那小子還沒有放棄?”
皇上想到那執著的小子,也不禁為他阿姐頭疼。這事還得從他們幾年前弄殘了那些人販子,從裏麵救出的幾個小孩子說起。
他們那時候隻是為了找個理由試驗一下他們母父為他們準備的新玩具,誰知道那些被救出來的小孩卻是以為他們是專門救他們出來的,其中一個陳家的小孩更是對他阿姐一見鍾情了,那麼多年都一直追在他阿姐身後,宣稱非他阿姐不娶。
其實皇帝一直都很疑惑,那小子當初怎麼對著他那個小小年紀就敢沾一身血的阿姐一見鍾情的,難道是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
皇上雖然很困惑,卻不妨礙他假模假樣的說一句,“那祝他這次能成功吧!”
魚內侍在旁邊輕輕的笑了笑,接著道:“怕是不會那麼容易。”
皇上盯著他,眼裏全是疑惑。
魚內侍也不吊他的胃口,直接道:“皇女是個閑不下來的性子,這兩年南征北戰去了不少地方。不管是不平之事,還是不義之人,都幫了不少,滅了不少。期間也救了許多人,其中也不乏對皇女情根深種的。有膽子大的,不免也跟上了皇女的步伐,想要與之比肩。”
在皇上越發想聽八卦的眼神中,魚內侍接著道:“小的聽說,那裏麵有男有哥兒,甚至還有一些女子。”
皇上稍稍張開的嘴巴動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感歎了一句,“那麼厲害的嗎?”
魚內侍點了點頭,隨即歎息道:“是啊,小的也很詫異,畢竟凡是皇女所過之處,都能有對皇女情根深種者,這也太神奇了一些。隻不過皇女那般的好模樣,不管是男裝還是女裝,令人惦記上也是常事。再加上,再加上現在民風開放,因此這樣也不稀奇了。”
聽到魚內侍這樣說,皇上也頗為讚同的點了點頭,他和皇姐兩人性格雖然都是隨了父皇,但是長相都是挑著父皇和母父優點長的。即便是他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一句,他們的確長得好看,也有令人追捧的資本。
聽完魚內侍的話,想著他阿姐整天被那些桃花圍著爭風吃醋的場麵,皇上覺得他家阿姐這日子好像也不是那麼好過了。
皇上將他阿姐給他的信件放在一邊,讓魚內侍晚點給他收起來,隨即看著他道:“我記得父皇和母父這次出去,差不多要到回來的時候了吧?也不知道他們這次會給我帶什麼東西回來,希望不要像是上次那樣的小東西了。”
他母父上次不知道從那裏撿回來一隻狼崽子,非說是小狗要他養著,如今養在他母父的生態園裏,裏麵的東西都快要不夠它吃了。
自從新皇繼任之後,景帝就徹底的下放了自己的權利,帶著他的皇後像是迫不及待般的離開了皇宮,這些年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遊曆。
雖說是遊曆,但是途中也會揪出一兩個不怎麼稱職的官員,懲罰一下濫用職權的人,因此也有百姓們在背後暗自嘀咕,覺得這景帝二人,退位是假,以退位之命暗訪肅清官場才是真。
一時之間,帝後的名聲在民間越發的強盛了。
隻是這其中到底是什麼緣由,估計隻有經常接觸帝後二人的人才知道。
比如新皇,他覺得那些人被抓、被罰,不完全是因為貪汙受賄,或者濫用職權什麼的,應該是他母父去了什麼地方,那些人剛巧撞了上來,他母父又覺得好玩,他父皇才順手收拾了而已。
想到那個即便是他們那麼大了,如今也依舊因為生活優越,被他父皇所寵著,越活越回去,如今看起來也是二十左右的母父,他嘴角不由也帶上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