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撞壞了腦子吧?”少年伸手貼了下白辛夷的額頭。

這種語氣和動作,應該是翎持風。但花弩看著也像個自來熟的家夥。

白辛夷謹慎地看了下四周,發現一件暗藍色外衣鋪在地上。看來少年把自己的衣服擰幹,墊在地上讓白辛夷躺著。

少年察覺到白辛夷的視線,一腳把衣服踢開,別過頭道:“我不是專門脫下來給你墊著的,我醒來時衣服已經破了,穿在身上難看,就廢物利用一下。”

明明關心別人卻非得找個借口。確定了,就是翎持風,不是我吃鍵盤。

白辛夷嚐試運起功法,搖頭道:“我也不行,著實古怪,這裏恐怕是沉入湖底的高人洞府。”

翎持風道:“我弟弟也一同衝進來,我們謹慎前進,先把他找回。”

白辛夷想到那個紅色的身影,說道:“除了我們三人,花弩似乎也被衝進來了。”

翎持風皺起眉頭,望向走廊深處:“我也看到了,續雨現在落單,得趕緊和他彙合,免遭花弩毒手。”

白辛夷心想,花弩既是氣運之子,自然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但這話說出來恐怕又要吵架了,沉默著和翎持風肩並肩走出房間。

這個全地圖附帶技能沉默效果的洞府作府邸裝潢,鋪了厚厚的灰塵,四處都是打鬥的痕跡。紅布和金鈴仍掛在洞府周圍,地上掉落對聯的碎片,看得出來這裏曾張燈結彩,似乎是辦喜事的時候遭到了襲擊。

兩人走走停停,來到主廳,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隻見這裏裝飾著紅毯紅幔,兩邊各擺著九圍桌子,上麵放著水晶果盤和紅燭。正中央放著兩把椅子,後麵的裝飾掛畫雖然剝落了一部分,但仍能看出是百子千孫圖。

顯然,這裏是婚宴禮堂。

突然,有腳步聲從內室傳出。

翎持風試探問道:“續雨?”

沒有回答。

兩人頓時警戒起來,白辛夷沒有劍,失去靈力也召不出木蘭枝,隻好拎起一個凳子。

一個駝背的身影拄著拐杖從內室走出,室內所有紅燭一並燃起,照亮了整個禮堂,也讓兩人看清了來者的麵貌。

他是翎續雨,也可以說不是。

來者頭發全白,留著山羊須,皮膚如樹皮般皺巴巴,依稀能看出是翎續雨的外貌。

白辛夷暗道一聲糟糕。翎持風兄弟同父異母,弟弟繼承了母親特殊體質,極易被亂七八糟的東西附身。

翎續雨被附身時外貌也會產生變化,所幸隻要驅逐附身者,他就會恢複原貌。兄弟倆的父親在小兒子後腦紋了一個特殊的符咒,隻需插入金針便可迅速驅邪,像殺毒u盤一樣,非常方便。

白辛夷和翎持風對視一眼,事出從急,決定不與邪祟講武德,同時暴起往翎續雨身上撲去!

不幸的是,他們沒有靈力,但對方有。

一陣天旋地轉,兩人同時倒地。“翎續雨”雙手拄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前輩,您是這裏的主人嗎?”白辛夷說道,“我們無意冒犯,岸上有墜妖作亂需趕快回去支援,希望前輩高抬貴手。”

“翎續雨”一會兒撓頭,一會兒左看右看,神色瘋癲不似常人。

白辛夷暗中叫苦:“在下碧霞島白辛夷,他是飛來道翎持風,敢問前輩大名。”

“嘻嘻,他們都叫我羅刹尊。”

白辛夷雖未聽過這名號,但能叫尊的都不是省油燈。

羅刹尊怪笑著打量兩人,看著看著,他忽然發現了什麼,猛然表情大變,渾濁的雙目頓時明亮起來。他扔掉拐杖一把抓住翎持風雙臂,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