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訕笑道:“大師兄, 您怎麼帶著大家來了?”
離雪吟緩緩道:“觀弟子晨練良久,特挑出五人陪你練劍。那三人劍法比你高一絲,這兩人比你低一毫, 正適合陪練。”
他挑中的均為內門弟子,白辛夷想象著離雪吟捉壯丁的畫麵,不禁對五位同門露出歉意的表情。
幸虧碧霞島門風輕鬆, 弟子大多品性闊達, 他們聽聞要陪白辛夷練劍, 也樂意跟在離雪吟身後。兩位年長的弟子笑著詢問白辛夷怎麼領悟劍意,三位後輩弟子年紀不大,他們第一次來到白辛夷的島, 好奇地探頭往室內張望。
萬益知道翎持風的行蹤, 見大師兄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往白辛夷的島,不知來意,怕是來捉翎持風的。
小姑娘眉頭一皺, 裝出一副看熱鬧的模樣跟在身後,準備暗暗幫一把阿風哥哥。見一幫人堵在門口,比白辛夷還焦急。
白辛夷給她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拱手行禮道:“有勞五位同門了,辛夷這就與大家一同……”
還沒說完,同門順著白辛夷的視線留意到萬益在打眼色,道:“小陶一路跟來, 是不是以為咱們去找辛夷玩,趁機躲懶?哈哈,這下失望了吧。”他咧嘴一笑:“來都來了,我們去練劍,自然也逃不過你, 走,一起練劍。”
說罷,作勢拉小姑娘的手臂。
今日是萬益的休息日,驟然聽到要被拉去練劍,萬益躲開喊道:“不去不去!你們和辛夷哥哥對劍,我跟去幹嘛!”
“你自己跟上來,豈能跑了你?”
“不去!就不去!”
眾人哈哈大笑,白辛夷幹笑了幾聲,他房裏藏了兩個男人,實在沒心情和他們打趣,想著趕緊讓他們離開,便朝離雪吟問道:“大師兄,我們去哪練劍?”
“小武場。”
“好的。那我們……”
白辛夷正想開口催促,一名後輩弟子捏了捏萬益的臉蛋,嬌聲道:“新來的弟子們都在小武場學禦劍呢,要正午才能騰出來,正好小陶妹妹來找師兄玩,要不我們先陪她一陣。”
白辛夷指尖頓時一抖,陪她一陣
……顯然,師妹口中的陪,指的是大家一起進屋陪她說話。
“對啊,小陶都跟來了。”
“我正好帶了茶點。”
“大師兄意下如何?”
離雪吟看著焦急的萬益,微微頷首。
眾人的天平朝“進屋聊天”方向傾斜,白辛夷叫苦不迭,趕緊朝萬益打眼色。
可惜萬益還是個孩子,做不到臨危不亂,見大家因自己的緣故反而要進屋了,慌得不行,眼神遊移,隻會嗯嗯啊啊地亂答,完全指望不上。
雪鴞拍了拍毛茸茸的小胸膛,揚聲道:“走!別讓小姑娘等急了。”
萬益拚命搖頭,轉身要走,被好心的小師姐哄著“別害羞嘛”拉了回來。
“不,那個,”白辛夷連忙堵住門口,“前輩們,我的房間有點亂……”
雪鴞不容拒絕地說道:“亂就亂吧,你看人家小姑娘饞得不停朝你打眼色呢,別讓人家久等。”
萬益弱弱道:“沒……我沒……”
雪鴞又道:“小姑娘,你在害怕離大人嗎?”
離雪吟微微側頭,朝她冷冷一瞥。
萬益抖了抖,說道:“不,不是,沒有。”
“那就對了嘛!小姑娘要落落大方,不要縮頭縮腦。”雪鴞說完,張開翅膀從白辛夷頭頂飛入室內,毫不客氣地落在博物架上。
碧霞島門風輕鬆,弟子之間串門是常事。白辛夷心道雪鴞都進來了,再不把大家迎進來就顯得很可疑了。他暗中叫苦,堆出假笑讓七人一同進屋。
房門一關,白辛夷、離雪吟、翎持風、萬益、五位弟子,加上衣櫃裏的紙殼人花弩,不多不少正好十人。這屋自建成以來,人口密度最大就是今天。
小桌子坐不下八個人,三位前輩和離雪吟圍坐桌邊,師妹帶著萬益坐在床邊,剩下一名好奇的少年師弟在房裏慢慢踱步。
白辛夷給眾人一一倒茶,有點手足無措。
前輩拿出茶點分給眾人,師弟踱到一處房門前問道:“師兄的屋子是一室居,門後就是修煉的洞府嗎?”
白辛夷回答:“不,那裏是琴房。琴房有通往地下洞府的機關。
”
門旁就是藏著花弩的衣櫃,白辛夷故作淡定地提議他去琴房看看,師弟興趣缺缺,踱到床邊把手裏的點心遞給了萬益。
萬益接過點心,偷偷環顧四周,整個房間能藏人的地方也就衣櫃和床底,阿風哥哥一定藏在其中一處。
白辛夷的床很低,床底狹窄,阿風哥哥一定不想藏在這裏,恐怕是藏在衣櫃裏。
她將目光投向衣櫃,果真看到衣櫃縫隙間露出一小角紅布,師兄真是太粗心了。
萬益朝坐在床上的女弟子說道:“點心好香,但我不能把點心碎屑落師兄床上。”說完便跳下床走向衣櫃,用後背擋著紅布,小口小口吃著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