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倒有派了幾個人前來幫忙,維持治安什麼的,但是不頂用,”錫得尼長長歎了口氣,掩不住悵然,“不過是平白受傷罷了,前麵兩天過後,我就把他們轟回去了。”
“都是父母養的,哪裏就好讓人家小青年天天挨揍。”
奧都的大法師們都去了哪裏。
從錫得尼的話裏,瑟娜感受到了暗流湧動,卻絲毫沒有頭緒,“木牛”像張網,探子是靠普通公民的人口基數堆上去的,可以捕捉到大信息流動的痕跡,但對真正高端、被封鎖的情報,卻無從下手。
“這樣吧,”她低頭思考了下道,“我把公爵府的護衛隊,先撥一隊到您那兒去,他們大多都是中階超凡者,基本上是“星使”級的,有魔法使、也有戰使,先把場子暫時維持住。”
自從薔薇大劇院的刺殺發生後,克裏斯公爵就通過調動,把奧都公爵府護衛隊的力量大大增強了,目前一共有八隊人,一隊大概二十人左右,基本全是中階以上的超凡者。
“我下周要出去一趟,大概七天左右,等我回來,就幫您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了。”
她隻能撥一隊人給錫得尼,八隊人,其中一隊要留在公爵府做幌子,六隊人得調去代格比郡的“伯爵”城堡裏埋伏,提前搭好“舞台”。
瑟娜也沒法:“您看這樣可以嗎?”為了保障安全,她手上的高端戰力,全都要提前投入代格比郡。
錫得尼眉間的憂慮少了些,卻依然發愁:“謝謝你了,小姑娘。”
他知道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要“治本”可能隻得大人物到海上殺一通,殺得狠了,發出警告,才沒有海盜再敢來。
錫得尼身穿騎士服裝,拄著拐杖,似乎背也挺直了些,沒那麼駝了。
他走到窗邊看了眼天色:“你家也沒個長輩,我待太晚了不合禮數,就先告辭了,真的謝謝你,小姑娘。”
瑟娜站起來相送。
她把老人家送到門口,看錫得尼上了馬車,才回轉府內。
送完錫得尼後,瑟娜沿著府邸的回廊,不緊不慢地散步,此時雨還在下。
她眼中倒映這雨水,心中的霧數漸漸散開,某個決定就像大雨滂沱,砸向地麵。
關於如何欺騙“係統”這件事,她研究了許久,其中決定性的問題是,係統“那個東西”是時時刻刻都擁有智能在監視著她,還是雖然擁有智能但長期陷入沉眠狀態,隻有觸及“關鍵詞”才會蘇醒——
搞清楚這點很重要。
瑟娜碧綠的眼眸閉上,眼皮掩蓋住了眼神中宛如刀子一樣的鋒芒。
“哪怕“實驗”會付出不可挽回的代價,我也不會選擇慢性死亡!”她低聲自語,語氣帶笑,有些嚇人,“誰讓我還是個年輕人,有所堅持是“理所應當”的嘛!”
瑟娜繼續散步。
直到她回到房間。
“今晚任何人都不要來打擾我。”瑟娜吩咐洛璃道,“有什麼事情,你看著就處理了,處理不了,就等明天再說。誰都不要進我房間。”
洛璃一怔,點點頭:“那明天啟程的事……要不要延後?”
“照常出發。”
瑟娜貓著腰,把可樂從桌底揪了出來,拎著它的後頸,把貓咪塞到洛璃懷中:“今晚看好它,別讓可樂隨便跑進我房間。”
她低頭朝貓咪齜牙,做了個鬼臉。
“喵嗚!”可樂尾巴一甩,渾身貓毛都炸了起來。
“哈哈哈!”
她樂不可支。
洛璃趕緊擼擼它的後背安撫:“你這樣怪不得可樂不喜歡你!換我,我也不喜歡。”
瑟娜隻做充耳不聞,把她倆推了出去。
她關上厚重的木門,目視前方,久久靠在門上。
“係統,查詢剩餘魂幣。”
少女聲飄在曠闊的房間內,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係統的反應依然有些遲緩,過了會,那冰冷機械的電子音才道:“宿主當前魂幣165枚。”
“別想太多了。”瑟娜告訴自己,“這是最好的機會。”下次等“係統”出現這種情況,還不知道要多久。
今晚她準備做一件大事,玩遊戲有卡bug刷金幣的玩法,同理,她打算用“安寧”這個法咒,把自己變成bug刷魂幣——
如果這件事能成功,就意味著“係統”對她來說,也不過如此,是可以欺瞞、甚至壓榨的對象。
從九年前到現在,瑟娜對“它”的了解不多,隻有三個:
一 她對係統“它”很重要,它不會輕易讓她死亡,甚至會“護主”。
二“係統”存在智能。
三 它有低穀期。
瑟娜閉上眼,反複催眠自己,時光如梭,她已經完成了許許多多任務,她默誦“安寧”咒,在腦海裏構建出一個個再真實不過的場景,大概過來一個時辰,沉浸式的把自個徹底催眠了。
直到精神力不足,大腦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她才驚醒,睜眼打量四周,有些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安寧”咒把她關於催眠的記憶給洗掉了。
直到瑟娜覺得自己手中有什麼東西咯的慌,她拿起來一看,那是塊精致的“夢魘石”,裏麵裝著她剛剛的一切行動。瑟娜“知道”記憶了。
她強忍腦袋的疼痛,呼喚係統:“查詢當前魂幣。”
似乎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係統的反應更遲緩了,過了許久,那冰冷機械的電子音才道:“宿主當前魂幣205枚。”
這一刻,瑟娜頭疼欲裂、臉色蒼白如紙,卻笑了起來。
這笑聲一開始很輕,漸漸加重,帶上瘋狂。
“哈哈哈!!”
瑟娜笑個不停,笑彎了腰,動作幅度過大,她領口寬鬆的間隙中,鎖骨上的痣 ,若隱若現。她笑得太過厲害,眼角甚至有些發紅,可以看到細碎的晶瑩。
良久,她站直了身體,抬起手背,輕輕抹了抹眼睛。
這一刻,她墨綠的眼眸裏閃過明亮光芒,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