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時節,晉國的嚴冬緩緩逝去。

這是將軍府迎娶新夫人一年後的第一個春天,可府裏的氣氛卻有些蕭瑟。

“將軍呢?”林若嫣站在書房外,想到之前擅自進去惹得蕭逸不快後,她還是止住了腳步。

管家說道:“夫人,將軍說任何人不得叨擾。”

林若嫣扯著手裏的帕子,“我親手做了蓮子羹,想送進去。”

管家攔在門口,“夫人,將軍說了,讓您好生養著就行,這些粗活交給下人。”

還是被擋在門外,林若嫣掩去眼底的煩亂,轉身離開。

扶著她的範嬤嬤勸道:“夫人別多心,將軍隻是忙於軍中事務。”

林若嫣不悅地說道:“這都一年了,可逸哥哥碰都沒碰過我。”

範嬤嬤勸道:“夫人,將軍隻是擔心您身子受不住。”

林若嫣甩開她,怒聲道:“我明明好的很,快去查!是不是外麵還有什麼狐媚子勾走了逸哥哥的魂?”

她不信,一個正常男人怎麼會對她沒有興趣?她可是聽說當初蕭逸和沈清淺那賤人足足折騰了一夜!

難道她連沈清淺那個賤人都比不上?

範嬤嬤急忙說道:“夫人,將軍不是去軍營就是回府,哪來的狐媚子?”

林若嫣怨毒地目光看向當初沈清淺住過的院子,“自從那個女人死後,什麼都變了,我得想個辦法重新抓住逸哥哥的心。”

此時,將軍府外,一個帶著草帽的瘦弱少年恍惚地站在原地。

他身上一副外鄉人的穿著打扮,因為帶著草帽,看不清模樣。

旁邊兩個從將軍府走出來的丫鬟正竊竊私語。

“夫人今兒說府裏亂糟糟,你們都小心著點,別觸了黴頭。”

“別亂說了,趕緊走吧,晚了夫人該責罰了。”

“對對對,還得挑上好的胭脂。”

……

“夫人?”被草帽遮著,隻能看到少年的唇輕蔑地勾起。

一個婆子不小心撞到了他,“沒事吧?都是老婆子不好,急著找醫館,沒看見人。”

少年扶住她,“沒事,醫館從那個巷子往裏,走到頭右拐。”

婆子怪異地看著他,“你不是外鄉人嗎?怎麼對這裏這麼熟?”

見有人看過來,少年壓低了帽簷,“婆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一直到一家小茶館,少年快步進去,這才脫下了草帽,隨即一頭烏發傾瀉而下。

青絲襯托下,她精致明豔的小臉有些蒼白,但眉宇間蓄著一股肅穆的涼意。

這女子正是消失一年之久的沈清淺。

茶館掌櫃立刻躬身行禮,感慨萬千地喊道:“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我等得好苦啊!”

沈清淺眼底浮起愁緒,“吳掌櫃,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我爹,他雖然保住了命,可再也站不起來了,我需要宮中秘藥黑玉膏為他接骨。”

跟隨慕容瑾去了燕國就,這一年來,她除了養病就是照顧重傷的爹爹,可直到現在她爹爹還是沒辦法痊愈,隻能每天躺著,形同活死人般痛苦。

是她害了爹爹,就是讓她用命來換,她也要拿到藥!

吳掌櫃臉色一凝,“大小姐,我知道您的孝心,可黑玉膏在皇宮,這怎麼才能拿到?”

沈清淺抬眸,眼底閃過倔強和執著,“不管有多難,我都要試一試,我查過了,明日宮中會舉辦宮宴,需要樂坊舞姬,幫我混進去。”

吳掌櫃見勸說無果,隻好點頭,“大小姐,我明白了。”

走到窗邊,沈清淺想到了剛剛將軍府外的場景,那座宅院一切都沒變,隻不過物是人非。

她眼眸一沉,涼意蓄滿了眉心。

這一次,除了藥,她還要這兩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