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啊對啊,吃點什麼好呢?”老杜裝模作樣看進度表。
“是啊,吃什麼好呢?”紀南問道具組組長。
“不知道啊哈哈,喂,燈光組吃什麼?”道具組一陣尬笑。
“我我們……那個……”齊大南無奈地歎一口氣,心裏罵了句娘。
媽的,一句廢話擊鼓傳花盡知道欺負老實人了。
商陸讓明叔聯係私人醫生過來,做了一番檢查後確定燒得不厲害,開了些退燒和消炎藥,讓靜臥休息就好。
聶錦華上午去參加一個論壇,下午時才知道主演病了,還挺嚴重的,在工作小群裏說:
「病了?嚴重嗎?剛好我老婆煲了湯,順便看看柯老師。」
貼心地說:「有沒有人一起,省得一個個去打擾。」
老許:「不去。」
老杜:「不去。」
紀南:「不去。」
老肖:「不去。」
齊大南:「別去。」
斯蒂芬:「hahaha」
聶錦華:
「?」
「我們組什麼時候這麼冷漠了?」
老許:「不方便。」
老杜:「不懂事。」
紀南:「不識趣。」
老肖:「不應該。」
齊大南:「不好去。」
斯蒂芬:「hahaha」
聶錦華:「行,那我自己去,杜若堂柯老師在3001是嗎?」
老杜為難地說:「本來應該是,現在可能不是,你要不去,它可以是,你要去了,可能就的確不是了。」
聶錦華:「……」
什麼玩意兒?
最終還是聰明地選擇了沒去。
柯嶼不在這個職工群裏,對眾人的戲謔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商陸空降發了一句:「很閑的話晚上開會碰進度。」
迎來識相的一排刷屏:「對不起打擾了」
柯嶼半夢半醒,呼吸聲沉重,講話的鼻音也重:“你今天把卡給我,他們是不是看出來了?”
商陸鎖屏手機,冷酷的兩個字:“沒有。”
柯嶼是病了不是傻了,心想,恐怕不是沒有,而是不敢……
他抿了下唇,商陸的手掌就貼在他臉上,很燙,他雖然自己燒著,但覺得對方滾燙的掌心更令他舒服,“全世界的睜眼瞎都在我們劇組了。”
商陸哼笑了一息,扶了扶他的臉頰,指腹溫柔地摩挲:“不用多想。”
三天後,柯嶼燒退,應隱也更沉澱了心態,第三卷再次開拍。
當阿寶再次講述起戰爭中的流血與犧牲時,阿柔終於在不勝其煩中崩潰、繼而爆發,她用日語一連串地罵道:
“打仗打仗打仗,外公你隻記得打仗,隻記得日本人殺了你戰友殺了你的爸爸媽媽,你根本不在意外婆是日本人媽媽爸爸是日本人我是日本人!是啊!我們都是你的仇人!你隻要安吉拉!安吉拉嫁人了死了不要你了!你這麼愛中國,離開中國幹什麼!日本這麼令外公痛苦的話,又何必辛苦在大阪住了四十年!”
對於阿寶來說的「鄉愁」之旅,對於阿柔來說,卻是一次嫌棄的「客途」,她甚至是帶著獵奇的目光去看待外公的故鄉的。
她蹲在地上,倔強地忍著哭,但越是癟著嘴,眼淚越是洶湧而下。鏡頭近景聚焦在她臉上,她流著淚,用掌根一下一下用力抹著眼淚,卻越抹越多,越過阿柔的肩頭,阿寶穿著夾克的單薄身影虛焦站立。
這是最後的鏡頭。
自阿柔的背後,響起輕柔、斷續的口哨聲。那是她小時候常聽的旋律。
他在安慰她,用最笨拙的方式。
在學校裏被日本同學霸淩時,她哭著鼻子回家,外公便會給她哼這首歌。
外婆去世時,在孤獨的墓碑旁,外公站立在風中,黑色的布衫長褲被吹得獵獵作響,他默默地哼著這首歌。
看著大洋,眺望著船隻,見到在稻田裏插秧勞作的農人,他麵上浮起縹緲的笑意,哼起這首歌。
這首歌阿柔不知道名字,也從沒有問過,她想,多半是外公在中國鄉下成長時的小調。
隻是熒幕前的每個觀眾都知道、都會哼,這首歌叫《送別》,是「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是「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是「問君此去幾時來,來時莫徘徊」
君此去難再回,來時躊躇亦徘徊,他僅僅隻是努力記住自己的根,就已經花光了所有的力氣。
影片在這首歌的口琴和童聲合唱中結束。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是網易雲上搜《送別》後的樂享合唱團那種。
複雜時代洪流裹挾下的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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