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莘眉頭皺的更緊了，她雖然很能忍痛，但並不代表她喜歡疼痛。這種持續拉扯的撕痛感，刺激的她大腦都不斷的緊繃緊繃，繃成一條即將破裂的弦。
“你怎麼還在這裏？”聲音如同他的主人一樣的冷漠。
蘇莘下意識整理好自己的衣袖掩蓋住鮮血淋漓的傷口，表情也一瞬間恢複到最自然的神色，恍若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正是因為她這副表情，落在沈江川眼中更加讓他心冷不已。傷了沈一航先不說，她怎麼還能…還能是這個態度。連一絲傷心的感覺都沒有嗎？
“我…我想留在這裏看看他。”聲音細小如蠅，幾乎聽不見。
可沈江川偏偏聽得一清二楚，他克製住自己不去看蘇莘低著頭的模樣，生怕自己因為她流露出的脆弱而心軟起來。
“你走吧。”
沈江川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冷漠的話來，他背對著蘇莘，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那種糾結。
“我……”蘇莘怔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不起這三個字實在是輕如鴻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句對不起還有什麼用呢？隻能說聽起來格外的刺耳以及諷刺罷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突然刺激到了沈江川，他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翻湧的情緒，眼中帶著幾聲質問，淩厲的看著她，“你知不知道沈一航有多麼喜歡你？”
“我知道……”
“那你怎麼還忍心傷害他？”
“如果你實在是不喜歡他，我可以帶他走，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一個小孩子做錯了什麼讓你做出這樣的事來？”
“我……”蘇莘被這連聲的質問堵的說不出話來，隻知道一個勁的搖頭否定。
她不是，她沒有！
她不是故意讓沈一航受傷，也不是沒有討厭沈一航，這一切都是誤會……她真的沒有這樣的想法。
但這一切解釋，再看到沈江川失望的眼神時，全部都化成了堵在喉頭的酸澀，一直苦到她的心裏頭。
“那我先離開一會兒。”
蘇莘仿佛用了極大的力氣才讓這句話輕飄飄的說出口，她怕一個沒忍住就暴露了喉頭的哽咽。
沈江川沒有動作，沒有回頭沒有看她也沒有說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否被他聽見。
蘇莘不動聲色的蹭掉溢出眼眶的那滴淚，又是平時那副冷靜到極致的表情，沒人看得見她掩蓋住的傷痛。
“我…真的很喜歡他。”蘇莘臨走之前留下這句，離去的背影顯得有幾分的脆弱。
那個他指的自然是躺在病房裏的沈一航。
一直沒有動作的沈江川也在她離去以後回頭，看著蘇莘的背影，雙眸裏也並不是如同剛才的那般冷漠，而是同樣充滿了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