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邱低下眼皮什麼也沒說, 睫毛打下的陰影讓他看起來有些清冷。
他不願意聽別人說他是誰的什麼,他就是他自己的,他不想再成為別人的什麼, 但他也不至於在這種場合讓仇河下不來台。
娛記追著冉邱的身影,閃光燈隨著他的移動, 不斷啪啪地閃動, 團團包圍著冉邱和仇河。
冉邱側身坐進副駕駛, 伸手拉過安全帶在胸前插好,他沒有立刻關上車門,娛記的話筒從車子半開的門裏伸了進來,“請問, 冉邱,你為什麼會來派出所?聽說□□也來了是嗎?”
冉邱笑了笑,他嘴角慢慢上揚,眼皮微微低著, 用表情告訴對方不方便回答。
話筒雖然對著冉邱, 但另一個問題卻是拋給仇河的,“老師, 你的小奶狗和□□一塊拍愛情片, 你會不會吃醋?”
仇河整個人探了過來, 他幾乎貼在冉邱的肩膀上,車子內很黑, 他的側臉在閃光燈下若隱若現,“當然會, 我也想和冉邱拍愛情片,以後會有機會的。”
“哇,這麼寵溺。”
“仇影帝很喜歡冉邱嗎?”
“仇影帝是要捧他嗎?”
仇河沒有回答每個問題, 隻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時,偏過頭看了看冉邱,額旁的碎發掃在冉邱的眼皮上。
隨即仇河堅定有力地開口:“冉邱很優秀,他不需要我來捧。”
說完他便緩緩地直起身子,單手握著方向盤,發動了車。
冉邱身上的重量消失後,他朝記者露出一個淺笑,然後便關上了車門。剛才仇河離得他太近了,近到他能看清仇河眼裏的真誠,就好像仇河當真會“吃醋”他和溫遠毓拍愛情片。
也許確實是真的,這點他無從分辨,他也不再有三年的精力,重新去分辨一個人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車子平穩地開在寬闊的大道上,現在正值晚高峰,即便他們不在市區,但路上車輛也不少。
這一條路途徑一條十多米寬的長河,冉邱猶豫了下,“可以開窗戶嗎?車裏空氣有點悶。”
“當然。”仇
河臉上露出點玩味的笑意,“車裏太燥熱了嗎?”
“你的眼神太助燃了。”冉邱也勾起嘴角笑了聲,他放下車窗,冬天的冷風拂過河麵,吹在他的頭發上。車開得不快,這麼吹也不算冷。
等紅綠燈的時候,仇河突然轉過頭,夜色下,他的聲音低啞迷離,“所以你為什麼進派出所?”
冉邱睜開眼睛,目視著前方的車流,半晌道:“幫溫遠毓一個忙。”
“幫進派出所?”仇河手指輕輕地敲著方向盤,視線朝冉邱放在扶手上半垂著的右手看去,“你手上的口子挺深的,指節都腫了,是打人了吧。”
仇河的語氣有些異樣,冉邱抬眸看了他一眼。
仇河露出不讚成的表情,“你完全沒必要這麼暴力。”
冉邱收回視線,眉毛微微蹙起,冷風吹在他紅腫的右手上,讓他右手沒那麼疼了,天上的月亮是冷白色的,他聲音也很冷清,“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多了,我們的關係還沒到這一步吧。”
仇河突然把右手上的露指手套摘了,隨手把手套丟在了車後座,一手放到了冉邱的大腿上,“你們都分手了,你還這麼幫他,我有點兒吃醋。”
這隻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的右手就放在離那處很近的大腿根上。
冉邱一把握住了仇河試圖遊走的手,拽著他的手放回了方向盤上,“如果我們沒有工作往來,我確實不介意和你當炮/友,但現在不行。”
仇河手指微微攏起來,摩挲著方向盤,“我沒想和你當炮/友,我更想和你談戀愛。”
“那我們更應該先了解彼此,不是嗎?”冉邱關上了車窗,微眯著眼,懶散地看著前方擁堵的車流,手摸進褲兜裏,隨口道:“還挺堵車的。”
仇河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偏過頭看他,似是無奈地輕笑了聲,“還是頭一回有人坐我的車,卻嫌棄堵車。”
冉邱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等他好似聽懂後,他伸向褲兜裏摸手機的手,還是慢慢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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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遠毓離開
派出所後,他直接約了媒體的朋友。
冉一鳴就是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冒出哪些措施,他實在不敢掉以輕心。
這回劇組打架的錄像很多人都有,藏是藏不住的,他隻有先一步把這回打架的錄像曝光出去,講清事實經過,才能不給冉一鳴找到漏洞的機會。
大晚上的找人不好找,溫遠毓費了不少時間財力,才把打架的事件談妥,不出他預料,明天一早冉邱就會上熱搜。
劉乃把車停到地上停車場,扭過頭看著靠在車座上,半睡半醒的溫遠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