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知雅說得沒錯,次日一早,金家人便浩浩蕩蕩前來文家興師問罪了。
天沒亮,十三就駕著馬車前往龍州,家裏的男人隻剩文知德,見到金家來者不善,他護在金穀年麵前,勇敢地對抗金家人。
“金穀年,翅膀硬了,誰給你膽子欺負弟妹。”
金賀義背著手,冷冷掃向人群中的金穀年,厲聲道。
金應嘉叉著腰站在他身邊,對著金穀年叫囂道:“大姑,爺爺來了,趕緊斟茶道歉。把好吃的端上來,那輛馬車也交出來,不然,小爺讓你好看!”
簡直就是一副二世祖的囂張跋扈。
見到金家人把院子圍得水泄不通,文知雅讓容嬤嬤等人回到夏彩花的房間避避風頭。
金穀年沒說話,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一個佝僂著身體的老太太身上,臉色發黃,皺紋密布,畏畏縮縮地站在一旁,如風中即將凋零的葉子。
見她望過來,老太太走上前來,小聲呼喚道:“阿年,你,你是怎麼了?”
可她還沒走兩步,就被潘蓮水拉住了。
“娘,咱爹還沒發話,你還是老實呆著比較妥當。”潘蓮水皮笑肉不笑道。
羅氏衝著金賀義著急道:“當家的,你別為難阿年,她是無心的。”
“你閉嘴!”金賀義喝住她,目光陰毒如蛇,冷冷掃向金穀年。
要是以前,他這麼一瞪,早把金穀年嚇得心神俱裂,大氣不敢喘一下了。
可金穀年沒有,她神色寡淡,看他如同神經病一樣。
如此陌生。
金賀義暗暗納罕。
“金穀年,我要再問你,為何要欺負弟妹?這些年你的教養都喂豬了不成?”他教訓穀年道。
金穀年挑挑眉,淡聲道:“你在喊我嗎?”
金家人驚住了。
不對頭,按著往日的發展,老爺子親自上門,金穀年早該喊爹喊娘,恨不得把他供起來才好。
“死丫頭,沒大沒小的,這是你做女兒該有的態度嗎?”金賀義感覺被打臉,尊嚴受到了挑釁,他氣得擰扯羅氏的胳膊,惡狠狠道,“羅氏,你養了個好女兒。”
羅氏痛得身形一歪,眼淚都掉出來了,卻沒敢喊一聲疼。
“當家的,有話好好說,阿年不是故意忤逆你的。”羅氏的聲音發顫,低聲哀求道。
從她的聲音裏也能感受到她鑽心刺骨的痛。
“她這般目無尊長,我怎麼跟她說話!”金賀義拍打著羅氏的頭,如對畜牲一樣罵道。
金穀年眉頭一蹙:嗬,原來是家暴男人。
難怪這些年來,原身一直對金家人有求必應,原來是人家手上有王牌。
可她不是原身,對羅氏沒有那種血脈牽絆的親情,自然沒有共鳴。
“姥爺,你不能這樣對我姥姥!”文知雅衝了出來,如發怒的小母獅,衝過來握住羅氏的手,試圖擺脫金賀義的控製。
金賀義啐罵道:“死丫頭,有什麼樣的娘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他朝身邊的金穀喜打了個眼色。
金穀喜抱住文知雅的腰,將她拉至一旁,勸道:“知雅,你姥爺說話,你別插嘴!”
“可你們欺負我姥姥!”文知雅心疼羅氏,滿心滿眼都是那個搖搖欲墜的可憐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