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穀年跟李仁智合夥做生意的事也傳到了西寧宮。

侍書垂著頭,靜靜地看著宋世芳的回應,誰知—

“有意思。”宋世芳陰冷一笑,她的嘴唇泛白,眼底一圈圈的青影,神色憔悴,與往日的囂張的長公主迥然不同,看著隻是個受盡苦難的婦人。

她躺在貴妃椅上,慵懶地說道:“囑咐他們趁著這股東風,好好讓我這個大皇姐名利雙收才是。”

侍書忙答應了出去。

她一走,宋明陽不解道:“娘,那個李仁智很好嗎?”像金穀年這種目中無人的性子,大概能看上的男人都是不差的。

宋世芳微微一笑,慈愛道:“倒也不是,李仁智也算是個正兒八經的閑散王爺,不過,此人風評不大好,好財好色,還是個胖子。”

見宋明陽露出不齒的表情,她又淡笑:“金穀年未必就看上他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在一起。”

“娘,你莫非想把金穀年遠嫁到天朝國去?”宋明陽一點就通,又憂心道,“隻怕皇上太後不答應。”

“隻要生米煮成熟飯,哪裏輪到他們答不答應的?”宋世芳心裏也感到一絲暢快。

隻要把礙眼的金穀年除掉,這宋姓的天下,就是她的了。

她的眼皮猛地一跳。

這個念頭,竟從未如此的強烈……

“我竟然自帶招黑體質,談個生意而已,都快把我說上天了。”

香蘭殿裏,金穀年聽著宋承歡打聽回來的八卦消息,無奈地歎息。

宋承歡憂心道:“姨母,我聽說太後都動怒了,若不是平津夫人勸著,都要找你當麵對質了。”

杜梅蕊親自為金穀年奉了一盞茶,抿嘴笑道:“其實,姐姐鋒芒太畢,偶爾招黑一下,也未嚐不是好事。”

夏彩花抱著孩子,神色哆嗦道:“淑妃娘娘,我娘都被人說成這樣子,你還說好是好事?”

金穀年笑笑。

在旁的文知雅想了想,恍然道:“怕是後宮的人都覺得皇上太後太過縱容我娘了,我娘又剛剛掰倒了長公主,多少人等著看我娘的笑話,功高蓋主,適當的示弱一下,也能分散注意力。”

淑妃欣慰道:“這個後宮裏,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其實也是一個江湖。姐姐初來乍到,少不了各種應酬,如今這事情發酵後,那些拉攏的勢力也能安份一些。”

話音剛畢,皇上就派人來請金穀年過去。

丁公公還好心提醒一句:“長公主,皇上龍顏盛怒,您可得小心應對。”

金穀年笑笑,但她身邊的夏彩花卻有眼色地遞了一錠銀子給丁公公。

“丁公公,勞煩你到時幫忙美言幾句。”夏彩花小臉微微泛紅,語帶懇求道。

她小時候聽書人說過,宮裏少不了人情打點。

丁公公笑而不點明:“世子妃放心,皇上不會為難長公主的。”

一句世子妃,令夏彩花眼底冒泡,竟有種無處安放的喜悅。

她憨厚老實的樣子惹笑了身邊的人。

宋承歡摟著她:“表嫂,你別擔心,我父皇也就走走過場而已。”

一個時辰後,整個皇宮都在傳皇上大怒,嚴厲訓斥了金穀年,還讓她滾到馬坡嶺去,省得在後宮到處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