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肚子裏的東西是取出來了,可你真以為能高枕無憂嗎?”文知雅冷冷一笑,寒氣逼人,“別忘了,產後的恢複什麼隻能由我娘來處理,否則,感染了破傷風,你娘比現在更痛不欲生。”
“你!”宋明陽臉容抽搐,說著就想動手打人。
文知雅狠狠甩她一巴掌,將她推倒在地,目光凶冷:“宋明陽,以前我怕你,是民不與官鬥。如今,我也是郡主,咱倆平級,誰也不能嚇唬誰了。”
從金穀年把文知雅救回來,到她從容不迫地做起手術,文知雅內心煎熬,仿佛等了一個世紀似的。
她惹了那麼大的麻煩,金穀年肯定恨死她了。
可金穀年沉醉在做手術的專注當中,忘乎所以。
從頭到尾,並沒有罵過她一句話。
可越是這樣,文知雅越痛恨自己。
她就是個傻白甜,縮手縮腳,除了給娘親製造麻煩,一無是處。
捫心自問,人心是會涼的,她再不振作變強的話,娘親遲早會心涼的。
此刻的文知雅仿佛經曆了人生的蛻變,變得勇往直前,無所畏懼。
“看著我做什麼,趕緊去把老四給我要回來,否則—”文知雅瞪著宋明陽,一隻手按住宋世芳的輸液管,宋明陽看到宋世芳的手背的針頭處立即有血液滲出來,嚇得她打了個激靈。
“我現在就去!”她狠狠抹了把眼淚,頭也不回地往外麵走去。
她來到趙麗然麵前說要去尋文知禮,否則金穀年不肯繼續幫宋世芳治療什麼的,趙麗然允許了。
待她坐上馬車離開,趙麗然由柳嬤嬤攙扶著來看宋世芳,少不了又是一番憐惜。
文知雅冷冷看著一切,並不言語。
“知雅,你又跟明陽說什麼了,她一整夜沒合眼,你讓她去找老四,你於心何忍,她本來身體就不好。”也不知道宋明陽在趙麗然麵前說了什麼,趙麗然埋怨道。
文知雅臉色也不好,別說宋明陽整夜沒合眼,她也沒一刻安心的。
還有她娘親。
金穀年做完手術就去尋老四了。
“太後,找不到我四弟,我娘不能安心,如何能盡心盡力護理長公主,我也是為長公主的安危著想。”說著,文知雅隱晦地說起宋世芳的情況並不樂觀,隨時會有感染的風險。
趙麗然的心又一次懸了起來。
可她也不全信,冷冷瞥了一眼文知雅,召見沈良來彙報情況。
沈良如實道:“長公主肚子裏的東西清理幹淨了,但是傷口過大,又做了縫合處理,稍有不遜,是會感染破傷風,後果不堪設想。”
盡管金穀年也是長公主,可在禦醫們心裏,她卻是醫術精湛的大夫。
太晉第一外科女神醫。
沈良說起金穀年,語氣裏透著敬意。
趙麗然心裏不舒服。
久居上位的她,被金穀年母女威脅,總歸有些膈應的。
幸好的是,宋世芳救回來了。
皇上派了丁公公前來問話,趙麗然打發柳嬤嬤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把宋世芳讓巫醫催生的事悄悄瞞了下來。
至於金穀年會不會捅破她的小伎倆,趙麗然想著依照宋世芳如今的慘樣,宋哲宗繼續深究也無濟於事。